不曾想,老天爷连这点功劳都不愿意白白送给他,在其眼见就要大功告成时,偏偏斜刺里杀出个“程咬金”,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再加上他自己不忍心为了主力能够快撤退而留下一部人马主地阻击契丹军、不忍心抛下“保安军”的弟兄以及两州乡勇而在“游骑兵”的掩护下独自逃生,以至在守城战中消耗光了弹药,即便自己这会儿再想凭借火力杀开一条血路独自逃生亦没了可能。如今,漫说是功成名就、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只怕能不能活着从这座破败的土围子中走出去都在两可之间,更不要提什么理想、抱负、为后人所赞颂了——一个失败的将军即便能够在史书上留名,也是被人们当成反面教材来记载。一念及此,吴鹏不由得长叹一声,神情黯然、落落寡欢。
吴鹏在豫州城内心有不甘的胡思乱想,而城外的萧图玉看着来自西北路招讨司及乌古敌烈统军司联名来的要其最迟于五月初九也就是第二天务必率军继续东进,以最快的度赶往长春州“春捺钵”勤王护驾的公文,同样是心有不甘、难以平静。
十五天的时间,就算消息传递的再慢,西北路招讨司和乌古敌烈统军司也已经知道临潢府几乎全境陷落了。而以萧图玉这区区万余兵马,既无保护太祖陵寝的可能,更无收复整个临潢府的机会。再加上周军另一路兵马已经夺取乌州、兵围凤州,距离长春州不过三四百里,皇帝接连下旨要求各道各司派援军勤王护驾,原本命该部前往临潢府护陵增援的旨意已然无效。是以,这几日西北路招讨司及乌古敌烈统军司接连给萧图玉下达公文,命其不要再与豫州的敌军纠缠,撤围而去,东进勤王护驾,不得有误。
接到要其撤围东进的公文,萧图玉便气不打一处来,对自家皇帝的多变以及西北路招讨司及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唯皇命是从,既无临阵变通的机智,亦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豪气而恼怒不已。在他看来,当初在韩匡嗣所部生死不知、临潢府战局不明的情况下贸然调集已经兵力不足的两司人马增援已经有失仓促。如今,周军距离长春州不过三四百里,却要调相距千里的本部前去救驾,更是荒唐至极的乱令。以自己麾下这支已经苦战多日的疲惫之师奔驰千里,漫说赶不赶得急,即便真能抢在周军攻占长春州之前抵达“春捺钵”,只怕也已是筋疲力尽,再无一战之力了。
然则,恼怒归恼怒、不甘归不甘,在西北路招讨司和乌古敌烈统军司几次催促、朝廷圣旨已到的情况下,要萧图玉再次违旨却也没有这个勇气。毕竟,上次是增援临潢府,而这次是勤王护驾。之前招讨司和统军司为了擒获或者斩杀一名周国“清园”兄弟之一的勋贵重臣可以弃已然陷于周军重围、几无翻盘可能的祖州于不顾,对萧图玉的围攻豫州的举动表示默许;现在却不敢冒着陷君上于险地的大逆不道罪名,继续对萧图玉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萧图玉拒不执行军令,随军的监军绝对会夺了他的军权,而后挥军东进。
再者,虽说自己切断了豫州城内周军向外求援的通道,使得临潢府那边的周军主力一时无法知晓豫州这边的情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军主力肯定会对吴鹏所部一直没有消息传出而感到奇怪,并会立即派出大量侦骑、斥候前来打探。到时候,漫说是擒获吴鹏,只怕自己能不能摆脱闻讯而来的周军主力的追击都在两可之间。是以,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撤围东进的命令也得执行。换句话说,今晚将是其拿下豫州、生擒吴鹏的最后机会。因此,萧图玉一改之前将所部分为三队、轮番攻城的战术,而是调动所有能够战斗的兵将,并把之前宣布的赏格增加一倍,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于当晚拿下豫州城。如此,既可以给自己屯兵豫州半月的行为有一个交待,也对得起本部人马之前付出的惨重损失。
建隆七年阴历五月初八酉时正,饱餐了一顿的契丹近万兵马倾巢而出,自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对豫州城起了猛攻。无论是兵力还是体力都处于劣势的守军虽然奋力抵抗,但面对八倍于己的敌军,却也只能是苦苦支撑,防线岌岌可危。
激战约半个时辰之后,主要由汉人乡勇防守的南侧防线便出现险情,一小段在前几天的战斗中被契丹人损毁,暂时用土袋封堵的城墙被契丹兵士扒开了一道宽约一丈的豁口。尽管豁口两边的乡勇奋力阻击,但终究兵力不足,未能拦住为了丰厚赏格而有如了疯一般的契丹军敢死队。一百名契丹步卒顺着豁口蜂拥而入,在他们身后,近一百五十名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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