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要求率军南下进行佯攻的萧副将虽说对耶律夷腊葛这道基本等于是叫自己去送死的命令颇有微词、甚是不满。但正所谓“军令如山”,他这个副将心里就是再不愿意去执行这项算得上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不然的话,等待他的将会是军法从事——虽然以自己的职位,耶律夷腊葛不能将自己就地正法,可对方却完全有可能在返回上京道面圣时,将救援大定不力、至该城丢失的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借皇帝的刀来杀自己。
虽说基本上是一条送死之路,但萧副将却不会就这么傻愣愣的把自己的脖子往北平军的刀口上送。他于八月十五午后率军离开恩化城后,一边派出大量探马侦骑关注大定城的情况,一边吩咐麾下的一万人马尽量放慢行进脚步,打算一旦有大定那边破城或者北平军分兵阻击自己的消息,便立即调头往回跑,去追赶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撤退的耶律夷腊葛。至于回去后怎么交待,萧副将也已经想好了说辞,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用北平军凶猛强悍,自己一万人马独立难支,只得且战且退来搪塞过去——毕竟,违抗军令、拒不出征是杀头的罪,抵敌不过、率军撤退却是情有可愿的。
虽说用比蜗牛还慢来形容萧副将的行军度可能有点冤枉他了,可其麾下的一万人马走的确实是比乌龟快不了多少。部队走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傍晚扎营时,距离恩化城才不过区区十里——即便如此,萧副将还认为走得有些快了,为后面自己追赶耶律夷腊葛的主力增加了难度。
尽管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可一来赶上了“云遮月”,并不适合赏月。二来,对于自己前途的忐忑也令萧副将没有了过节的心思——更何况大战在即,也根本不是一个放松的好时机。就在萧副将一个人枯坐帐中,暗中思忖着明天是不是再把行进的度减慢一些、给自己留下更多撤退时间的时候,大帐外负责职守的亲兵进来禀报,说是前去大定城打探的侦骑带来了重要军情。萧副将闻言登时站起身,急命亲兵将那侦骑带进帐来回话。
在再三确定大定城确已被北平军攻陷后,萧副将既惊又喜。惊的是,不过花了区区一个白天左右的时间,北平军便已攻下并完全控制了有三万多人马把守的大定城;喜的是,随着大定城被北平军攻破,自己所担负的增援任务也就不复存在,自己完全可以马上调头回恩化,或者干脆直接去追主帅耶律夷腊葛所率的主力。而随着大定破城的消息传来,萧副将便面临着一个选择——究竟是即刻拔营起寨北撤,还是在此地驻扎一晚,明日一早再率军离开?
照理说,既然已经确定大定城被攻陷,自然是越快撤退越好,以免夜长梦多被北平军偷袭、追击,到时候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可问题是,此时夜已深了,月色又因为阴云的遮挡并不明亮,根本不适合大军连夜赶路——对于因为维生素缺乏而夜盲症非常普遍的古人来说,夜间行军、特别是在月光明显不足的夜间行军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此时大军已经扎营休息,如果突然宣布撤军,那些同自己一样对即将与北平军之间的战斗惴惴不安、没有底气的兵将,乍一听到撤退命令,很可能会认为己方营寨遭到了北平军的偷袭而自乱阵脚。那样的话,就算不会出现“营啸”的恶果,也会使得整个大军陷入混乱不堪,甚至是完全崩溃的状态。于是,经过仔细权衡、经过与自己手下将领和谋士的商量,萧副将最终还是决定原地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拔营北撤。
令萧副将及其麾下兵将在感到庆幸的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在惴惴不安与忐忑心虚中平安的过去了,北平军并没有趁攻破大定之威,对这支来自北边的援军动攻击。只是,庆幸归庆幸,萧副将和他的手却并不认为幸运之神会一直眷顾自己,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因此,他们不敢再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继续待下去。全军随着萧副将一声令下,以最快的度拔营起寨,风驰电掣般的往恩化城方向退去。
同样是十里的路程,同样是这支一万人的兵马,昨天他们走了整整一个下午,今天却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进了恩化城的大门。进得城来,萧副将只是向城中的守军打听了一下耶律夷腊葛所部撤退的时间和方向,便率自家人马直接穿城而过,沿着城北的官道,一路疾行,往耶律北撤的方向追去。
出了恩化城,往北七十里便是冷水沟。而出了冷水沟,往西可去松山、往东可达高州。从高州再向北走,就进了上京道辖境。一旦进入上京道,便基本离开了山地丘陵区域,进入草原。到了那里,纵使北平军追上来,除非他有数万乃至十数万大军,否则将很难再像在山地区域那般,对辽军形成包围之势。
想到自己只要以最快的度通过冷水沟、穿过高州,便可彻底摆脱被北平军追上包围的命运,萧副将心中充满希望。他一面下令部队加快行军度,一面派出侦骑快马加鞭冲到前面,希冀能够追上耶律夷腊葛的主力。
当走到距离冷水沟约三十里左右时,原本快疾进的队伍突然慢了下来。萧副将见状不由愠怒,当即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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