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一个软枕丢过去,擦着韩止面颊飞过,直奔门口。
和舒站在门口抓住软枕,狐疑地看着二人。
程微并未发觉和舒来了,正气得火冒三丈:“韩止,你给我走,多看你一眼,我都嫌烦!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嫌烦!”
许是情绪波动太过激烈,脑海中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干什么!有人掐你脖子了?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又要昏睡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让程微冷静下来,她微微喘息着,在心里默问:“你什么意思?”
那声音冷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精神本就在崩溃的边缘,最怕急怒,还是老实点好。”
见程微不回应,偏偏那声音感知不到外界变化,只得冷嘲道:“我知道了,定是你的止表哥又招惹你了吧——”
听到这里,程微直接断了与那声音的联系,只听到它半截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这时,和舒的声音响了起来:“大表哥,程微,你们是干什么呢?”
这有些狼狈的情景被和舒撞见,韩止颇有些尴尬,伸手弹了弹身上看不见的灰尘道:“没事,刚刚陪微表妹聊天呢。”
“聊天?”程微半仰着头冷笑,“大表哥,从今往后,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聊的,你也莫要对人胡说!”
“微表妹,你闹够了吧?”性子再怎么温和,到底是一等国公府的继承人,哪能没有半点公子脾气,韩止终于忍不住沉下脸,压低声音道。
程微却不理他,扬声道:“和舒,你来了?”
“你要回伯府了,我怎么能不来?”和舒走过来,把软枕随手丢在床榻上,挨着程微坐下,“程微,你眼睛蒙布巾做什么,真不想见我呀?“
程微表情微变,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咬了咬唇道:“和舒,我问你,我说那日没有推倒二姐,你信不信?”
“哪日呀?”
“无论哪一日。”
事实上,对程微来说,重要的从来不是哪一日,而是谁愿意相信她。问出这话时,她心里不是不忐忑的,甚至在想,要是和舒也不信她,那她再不来外祖家了,至少这样,那些对她好的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和舒看一眼韩止,才道:“你要说没有,那就定然没有了。”
程微长长松了一口气,覆盖着眼睛的布巾有了些许湿意,声音却听不出异样:“大表哥,你听到了吧?我再说一遍,那日,二姐不是我推倒的,不过,你相不相信,以后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还想和舒表弟说说话,请你先出去吧。”
韩止站在那里,有些难堪。
从来,程微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曾有一次舒表弟笑她是跟屁虫,她恼了好几日,最后还是他劝着,二人才和好的。
而现在,被排除在外的却成了他。
不过很快,这一星半点的酸味就被气怒冲没了,韩止看了程微一眼,淡淡道:“微表妹,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再去伯府看你。”
和舒忽然站了起来:“大表哥,我送送你。”
表兄弟二人并肩走出去,到了廊下,韩止止住脚步:“舒表弟,你进去陪陪微表妹吧,我看她情绪有些异常。”
和舒撇了撇嘴:“大表哥,任谁被冤枉了,还是被亲近的人冤枉,情绪都会异常的。”
“舒表弟,你这样毫无理智的偏袒,对微表妹有什么好处?”
和舒针锋相对:“大表哥,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对程微又有什么好处?总不能你冤枉了她,还打着替她好的名义吧?这也就是程微,只是情绪异常,要是换了我,说不准就要发疯揍人了。”
韩止听着和舒的歪理气得太阳穴直跳:“舒表弟,当日,我是亲眼看见的!”
和舒连忙摆手:“大表哥,我还是那句话,比起用眼睛看人,我更相信用心!程微是什么性子,她要是推了瑶表姐,至于不敢承认?说白了,瑶表姐不过一个庶女,换做别人家,嫡女就是一耳光甩上去,又能怎么样?”
“舒表弟!”韩止听他再三用这般态度提起程瑶,终于大怒,“我原以为你是通透的,谁知和大多数人一样,口口声声半句不离出身!要真是这么说,你又凭什么说瑶表妹?”
和舒眼睛猛然瞪大了,直直望着韩止,后退数步,冷笑道:“大表哥,你总算说了句心里话。那我且瞧着,你和瑶表姐,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
“这就不劳舒表弟费心了!”韩止心底涌出的几分悔意又被和舒提起程瑶时语气中的恶意压了下去,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和舒默默站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抬脚走了进去。
“怎么送了这么久?”
和舒没接话,默默走过去挨着程微坐下来。
“和舒?”程微有些诧异,伸了手去摸。
和舒抓住她的手,没了刚刚和韩止争执时的力气,恹恹地道:“好好的,当什么睁眼瞎!”
程微敏锐地捕捉到和舒情绪的变化,问道:“你和大表哥吵架啦?”
“没,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他是金尊玉贵的世子,我是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小子。”
“和舒。”程微喊了一声,手终于找到他的头,在头顶拍了两下,“你父亲是谁有什么打紧,你母亲是我的姨母就够了。你别说这样丧气的话,我听了不高兴。”
和舒听了心下微暖,凝视着遮掩住上半部面容的程微,心道,谁说程微是丑丫头,她分明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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