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去了大队部一趟,剧烈讨论的干部们已经散了,他从陈东方的口中得知,双抢后放电影,等腊月的时候再请戏班子。
乔宜兵等几个老人自然是同意的,年底请戏班子,正好悄悄开祠堂祭祀祖先啊!
乔父闻言不由咧了咧嘴角,没说好或不好。这时候高兴还太早,还不知到时候怎样呢。
“阿爸,你今天去我们学校做什么?”乔宏致一回来,就跑去找乔父,他很好奇他们谈了什么。
乔父笑了下,“没有,就是问问李校长有什么困难没有。”
“李校长人不错的,就是不会说话。”乔宏致对这个李清挺有好感的,“他没菜吃,也不说,宿舍后面的菜地还是我们帮着弄的呢,种子和菜苗也是我们拿去的。”
乔父有些惊讶,“你们帮忙?”
“对呀,月儿育苗时多出不少,反正都是送人,我就送给李老师了。”乔宏致用力地点头。
“阿爸,学校就是条件太差了些,其他还好啦。”
因为老师少,没有其他的人员,食堂里要用的柴火、水也都要住宿的学生自己去弄。
李清自己吃的跟住宿学生没什么两样,炒一个空心菜,也是每个学生一人一筷子,毕竟一直吃咸菜不是个法子。
乔父也知道条件不好,但这时候就是这样,条件太好就不适合了。
“等到你们上高中,条件也差不多这样,到时候受得了吗?”
乔宏致没想那么远,他苦着脸,感觉高中有点恐怖啊!
“到时候再说吧。”乔宏致闷闷地说道,说不定他不上高中去当兵了呢。
半月转眼即逝,田里、地里都要追肥、浇水、防病虫害。
广播里在说召开大会的事情,预祝取得巨大成功。
社员们不是很在意,很快就转到其他台去听故事、歌曲了。
乔父私底下关注起来,整宿不睡觉,把收音机所有能收到的台都给听了一遍。
他听着那些内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次的大会取消了之前的五人文化工作小组,否定了之前的二月文件。
此外广播里还说了,大家身边存在和着类似赫鲁晓夫这类的人物,需要大家警惕。
赫鲁晓夫似的人物,这意思太模糊,范围太宽泛了,而普通百姓哪里明白。
此外,一些领导人离开了他们的岗位,工作由其他人负责,那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也让人听得糊涂。
五月的下半月,是不平静的,广播里透露的内容太少,但敏锐的人,已然开始准备着撤离。
不懂的人,这些广播听着依然不懂,但是明白的人,却是心惊胆战。
乔父深吸了口气,这就是女儿说的十年运动吧,只是个开始,就叫人心里沉甸甸的。
这些事情看似对普通百姓没什么影响,却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方方面面将受到巨大的影响。
乔佳月兄妹也听广播,广播说的内容越来越多,她模糊的记忆里突然浮出几个词语,“海外关系”、“特务联合国”。
前世的时候,除了乔母被抓皮兜,大队里还有其他人也被抓,因为家里有海外关系,里通国外,是敌特。
乔佳月匆忙去找乔父,这个海外关系牵扯大了,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而是一大片地区。
这里是东南沿海,从古至今,下南洋的不知有多少人,尤其是抗战时期到海外讨生活的更是数不胜数。
之前他们去海市的时候,了解过华侨券的事,知道那是海外的亲戚寄回来的钱换成的券,可以当钱用。
而很快的,曾经让人羡慕的关系,只怕要带来灭顶之灾了。
乔父并不忽视乔佳月的话,他想了想,“你就别往外说了,阿爸这边会处理。”
高山大队是宗族大队,即使分成了四支,但每一支里都有出国的,到南洋、宝岛的都有。
乔父暗地里查了下,发现高山大队这些年都没有收到国外汇来的钱或是东西,倒是让人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让人把陆爱军给喊来,就是为了和他交代这件事。
陆家是没有海外的亲戚,但是不少姻亲都有,现在陆爷爷过世了,老爷子的名头已经不大顶用了。
陆爱军听乔父说起海外关系,不由想到一个堂、嫂还在炫耀娘家人收到海外寄来的糖果、旧衣服。
这种炫耀海外亲戚的事并不少见,他们这边偏远山区少,但沿海的小镇,那才叫一个多。
这要是查,真是一查一个准。
五月底,京城某大学的学生组成了一支队伍,同时人民日报换了负责人,广播和新闻的风向隐隐都有变化。
一九六六年的六一儿童节,本该是儿童们的节日,然而这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言论,号召人民群众动起来。
同时,广播里还广播了一张大字、报的内容。
高山大队的广播忠实地播报了这次内容,社员们都有些懵,只知道广播出来,被点名批评的肯定就是坏的,便跟着骂了几句。
乔父赶紧把广播换到别台,然而换来换去,其他广播台也在播报同样的内容。
不得已,乔父就让收音机“故障”掉,表示需要维修。
社员们听说没有广播听了,都很是郁闷,还有人跑来家里,问乔宏远什么时候能修好。
乔宏远便借口说其中一个零件烧坏了,要等大队去市里的时候再买回来,还要等上一等。
没了广播听,社员们觉得有点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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