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戌时,朱红玉给了常平川和芋头各二钱赏银。二人谢过朱红玉回了房。到第二天朱红玉早上起来,由芋头伺候着着装整齐,到楼下接待金玉满。
二狗拉着金玉满到了朱府里面,坐在客堂里的她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朱红玉提着裙子进屋时,眼见着她瘦弱不堪,心里一紧。
“最近可好些了吗?”
见到金玉满,朱红玉还未落座就问。而金玉满眼中没了昔日的光彩,仿佛是失去了光芒的珍珠,隐藏在蚌壳之中瑟瑟发抖。
许久,金玉满微微张开皲裂的嘴唇,嘴唇上渗出血丝。
“哎……还是老样子,比以前有些好了,可也不见得大好。”
朱红玉一听,知道是自己的方子出了问题。像她这种拖久再看病的人,的确许多多次调整方子才能治好。
“来,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金玉满将细弱的手腕递给朱红玉,芋头从条案上拿来腕枕,给金玉满垫在手下。
朱红玉仔细号脉,发觉金玉满的脉象有了微弱的变化,是应该调整一下治疗方案了。
“这样吧,我给你调调方子,你再去吃七天。”
芋头在一旁侍候,找出上次金玉满看病时写的方子递给朱红玉,朱红玉仔细打量,觉得自己的药方没有错处,于是改了计量让金玉满再去吃吃看。
“哎……”金玉满又叹息了一声儿,没有了往常欢乐而骄傲的她,真让人难受。
“怎么了?对治病没有信心吗?”
朱红玉故作平和的为她,生怕自己的凝重影响到金玉满的心情。
“不是……”金玉满的眼睛迷离的看着朱红玉,仿佛漓江渔火随时要熄灭似的。
朱红玉盈盈一笑,温和的问道:“那为什么要叹气呢?”
金玉满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和杜岳萧闹矛盾开始,就变得沉闷、自卑。
这影响到了她的生意,也影响到她的身体。
“最近没心做生意,整个悦己阁都没有开张。我怕是付不起你的诊疗费。”
朱红玉连连摇头,在这个关头她怎么可能黑金玉满的诊疗费呢?
“上次杜岳萧给了我三千两银子,你以后在我家看病都用不花钱。”
这对金玉满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她的顾虑远远没有钱这样简单。
“我是自己没心情做生意。我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个被打掉那个孩子。我和杜岳萧闹矛盾,何必殃及无辜?至使自己背上了杀人的罪责。”
杀人吗?朱红玉知道按照现代医学的定义,只要胎儿在母亲的腹中,尚未呼吸,都不算是一个法律上的自然人。
金玉满的病不在身体,而在心中。因为心中苦难抒,致使这痛苦影响到身体。
这病,朱红玉知道她治不了。要是以前,中医有十三科时,祝由科尚能治金玉满。而如今学校出来的中医才不学祝由,她没法治。
要是有心理医生,朱红玉倒是推荐金玉满去看看。
“杀人?我不这样认为。时代不同,对打胎的定义不同。况且当时杜岳萧往来疫区,自己尚不能保全,留着他的孩子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金玉满看着朱红玉,依旧是一双死鱼眼睛。
“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真的杀了孩子时……心里却过不了这个坎。”
朱红玉不知道如何安慰了,只看着她抱有一丝丝同情。明明是杜岳萧犯的错,为什么要让金玉满承担全部呢?
“对了。”金玉满看着朱红玉,一下子露出羡慕的神情,“你得到圣旨封赏了?我……昨天看布告发现的。”
朱红玉耸耸肩,谁知道这封赏来的这么快,还布告赣州治下四十二县呢?
“对,很意外。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撞大运赶上这事儿。”
金玉满一撇嘴,蛾眉之间微微一皱。
“那你还做大夫吗?”
“当然,惠民大药局是我唯一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我还是会做大夫。不过看诊的时间会另行调整。”
金玉满淡薄一笑,仿佛朱红玉说的东西都是天方夜谭。
“你想的太美好了,接了圣旨只有心不由己,哪里还能由得了自己。”
“只要我想。”
这两句话仿佛两个人在打赌一般,但这场赌局即使在十年后、二十年后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朱红玉送走了金玉满,临走时不忘送给她三百瓶玉容散助她东山再起。金玉满推辞一番后还是收下了。
生存的危机让金玉满深刻的体会到自己不能再沉溺于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人总是要吃饭的。
谢过朱红玉之后,金玉满踏上了回城的归途。朱红玉站在门口,远眺着金玉满的离开……
自这天之后,朱红玉都没有出门。
她在家里先是整顿了财务,再是去陪姥姥说了说话,最近的所见所闻足矣让这位从不出村的老人家惊诧。
再就是督导朱占鳌的学习,让他千万不要因为被封了候补的职,就不再好好读书,还是希望他能走的更远一些。
总之从上到下整饬过了四五天,朱红玉终于将这个家弄得像点模样了。
就在这日准备出门逛逛,看看风景散散心时,李携带着山上的野果子上门求见。
朱红玉早就想到李携会上门拜访,看看自己的长子在家中过的怎么样,为人父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不挂怀呢?
于是,朱红玉放弃出行的计划,整理着装,让常平川带着李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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