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夜睡着了,朱红玉也觉得有些困倦了。
外面的火炉上,开水响了。朱红玉将水壶拎了出来,给茶壶中灌满了水。
见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她熄了灯。
登时之间,万籁俱寂。
可每过一个时辰,朱红玉听见润夜在隔壁的屋子或上吐、或下泻,一晚上折腾了三四次。
每一次润夜起身,她在隔壁的屋子会猛然间惊醒。
端茶倒水,收拾秽物,重新烧水消毒。到了夜尽天明的时候,润夜不怎么吐,眼见着有了转好的迹象。
朱红玉正伺候着润夜第四次上床,只听外面喊着“姐姐”、“姐姐”。
大早上的,琥珀就站在门口,隔着围挡在门外喊,朱红玉听了心疼,忙走出门去。
琥珀见了朱红玉,心中难受的要死,想着冲上去抱住姐姐,结果却被朱红玉喝止了。
“琥珀!”
琥珀委屈得停住了脚,看着朱红玉满脸委屈。当然了,朱红玉见到琥珀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姐姐,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师父。你一个人怎么撑得住?”
朱红玉一簇眉头,立刻严肃了起来。
“不在于这几天的,过了这几天急性发作期就好了。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琥珀站在离朱红玉几步远的地方,听到这个回复显然不是很满意。但她也知道姐姐这是为了这个家好。
至少瘟疫到现在,村里十有九病,赵里正家也不能幸免,唯独这个朱宅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生病。
“嗯,姐姐你千万小心,你可别病了。”
这一点朱红玉了然于胸,她可不是润夜那样的“救世主”。
刚巧了,有事情要交托,四下没有人,都按照她的要求躲的远远的。
“琥珀你去把卫元和芋头叫过来,你自己注意身体,若是不舒服立刻给我说。”
琥珀悻悻点了点头,从这处走开了。
不多时,卫元和芋头到了,看样子一大早上开始的大扫除很是辛苦,两个人脸上都有汗珠子。
朱红玉先是说了几句体己话,而后便开始安排工作。
“芋头,从今日开始一日三餐你拿着食盒送过来放在门口。闲下来的时候,收拾一份我的日用细软过来。”
芋头颔首,这是她的职责。
“卫妈妈,给我找一些岩盐送过来。今日之后我会让芋头给你带一份食谱出来,你叫上琥珀按照食谱做。”
卫元一入往日,很忠心而话不多,也诺了下来。
安排完之后,朱红玉没有什么可说的,再嘱咐了先把早饭送过来,就回到了屋中。
一进门,润夜蹲在马桶上,大腿漏在外面。
他一抬头,见朱红玉愣在门口。她也不知道润夜在解手,只能微微一笑对他招招手表示尊重。
“别看我。”
朱红玉被润夜这样一呵斥赶紧把头侧了过去,但是她心里委屈巴巴的。
哎……该看的昨天不是都看光了吗?怎么现在这么牛x啊?
“稍等一会儿,粥就送过来了。多少吃一点。”
润夜蹲在屋内没说话,朱红玉为了缓解尴尬,将茶壶中凉掉的昨日的水倒了,换了一壶新的热水,门外的小火炉从早烧到晚,开水就没有断过。
霍乱这个病,就算是什么都不吃都能泄下不止,做好消毒、伺候润夜好好喝水是正事。
润夜到底是能自理了,只是手脚发软,解完手后自己起来困难。
无奈,只能任由朱红玉倒了热水给他再擦洗了一遍。
穿好衣服,朱红玉再一次扶着上了床,这段距离简直是比登山还累。
伺候一个病人就这么难,朱红玉已经能想到润夜是怎么被累倒的了。
村里少说也有几十个病人吧,每个病人开完药后送走,更别说那些重症患者还要熬药伺候。
润夜折腾了一晚,这会儿有了困意,刚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朱红玉悄悄得走出内堂来到外堂。
见外堂昨日搬下去的罗汉床小桌子上,有一套文房四宝。研磨铺纸,朱红玉在脑海中思索了半天,配了一道药膳出来。
在纸上簌簌写下:“黄芪二两、人参一两,米两合。以上三味挫二味如黄豆大,以水三升熬至两升,滤除渣,下米煮至粘稠。”
写完处方,就听到芋头在门外喊她,朱红玉走出门去,见芋头背着她的细软提着食盒过来,接过这两样东西,而后将处方递给芋头。
“芋头,这方子给琥珀送过去,让她配好了药熬粥。不会做的让她请教卫妈妈。”
芋头接过处方,满眼担忧得看着朱红玉,她是最舍不下主子的。如今主子只身犯险,她竟然只能站在门外守着。
见朱红玉要继续在里面呆着,只见芋头眼角翻出泪光。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芋头忙摇头,道:“大小姐,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一声儿。我一会儿让七月过来守在外面。”
朱红玉想着,若是在隔离区外面倒也没事,正好有了个通风报信她也不用等人过来。
“行,那你记着嘱咐她千万不要越过帷幕,搬个凳子坐在阴凉地。”
芋头不再多说,怕粥冷了吃了不舒服,连忙走了。
朱红玉提了食盒进了外堂,将饭菜取了出来。
只是一碗白粥配着豆腐乳,一式两份,也无偏颇,极好。
朱红玉将盆取了下来放在地上,接了一些水洗了手,端着一碗白粥放在床头的茶几上。
润夜被朱红玉惊醒,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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