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下跳转到时靳岩离世那年的初冬。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跑到总统府里的时候,拖鞋都不见了,两只脚都被坚硬的马路,磨得血肉模糊。她看见他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冲过去就朝着他咆哮:“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关机?!我的妈妈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邻居都说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不愿意帮忙,那么多的邻居,却没有人愿意帮我……”
梦里的画面,跳转得很快,一幕一幕,混乱又难过。
时念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
“妈,你先不要着急,你冷静冷静,我尽快赶去公司!”顾南笙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顾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公司都要破产了,你竟然还说‘尽快’赶过来?!你现在是不是还跟那小贱人在一起?!她都结婚了,还缠着你不放!!顾南笙,到底是顾家基业重要,还是那个小贱人重要?!呜呜~,我真的是白生了你!”
“……”听着顾夫人情绪失控的言辞,顾南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他烦躁不已地说,“好了妈,小卿生病了,还挺严重的,高烧一直反反复复不退,我保证,一会儿确定她情况稳定一点,就去公司……”
在顾南笙烦躁的跟顾夫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他眼尾余光忽而瞄到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里的女人,猛然一怔。
他匆匆挂断电话,怒气扬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走过去询问:“怎么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念卿却望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南笙说:“没事,就一点小事。”
“你不用骗我,我全都听见了。”时念卿说,“霍寒景又对顾氏出手了?!”
“……”顾南笙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过了好半晌才说,“我妈在电话里,咋咋呼呼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时念卿连忙说:“那你现在立刻去公司看看。”
顾南笙有些不放心,担忧地说:“可是,你还病着。”
昨晚,时念卿烧得厉害的时候,一直浑浑噩噩说着胡话。他实在担心。
时念卿笑道:“已经没事了。”
在顾南笙走后不久,时念卿躺在床上休息,原本想给苏媚打电话,谁知,烈墓园的园长,却率先打来了电话。
时念卿十分纳闷:园长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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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墓园,是s帝国,所有忠贞烈士的归宿。
葬入烈墓园,是身为s帝国军人,名垂千古的最后荣耀。
可是,时靳岩却莫名被除名了。
园长打电话来,让时念卿去取时靳岩的骨灰,那一刻,时念卿只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她失去所有理智,冲到总统府里,刘宪正戴着雪白的手套,慢条斯理站在花园里,摸着雪白的大理石石像。
上面还有一点灰,刘宪皱着眉对身后的佣仆训斥道:“这么多灰都没擦干净,是不是觉得总统府的饭,够软够好吃?!”
佣仆一听这话,魂飞魄散,赶紧拿着抹布重新擦拭。
时念卿强忍着胸腔内不断翻滚的怒气,低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霍寒景,在哪里?!” 总管刘宪,在总统府内声望极高。上至国家首脑,下至府内佣仆,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哪怕是霍渠译,也极少用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活了这大半辈子,何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厉声呵斥过?!
刘宪扬了下眉头,不屑哼道:“总统大人,每天运筹帷幄、日理万机,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国家最重要的机密。既然总统夫人都不知晓总统大人的去向,我区区府内总管又怎会知道?!总统夫人摆着兴师问罪的姿态前来,不是难为我吗?!”
时念卿瞅着他故意跟她打太极,不愿意说出霍寒景的去向,立即怒了,猩红着眼眸道:“知情不报,是重罪!刘宪,你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连霍渠译总统都不敢说半个字?!”
霍寒景只要离开总统府,车库派车之时,会进行严格的记录。身为总统府的总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霍寒景的去向?!
说着,时念卿转身就要走。而刘宪,面对态度如此强势的时念卿,既错愕,又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五年的时间,时念卿性子竟会转变如此之大。
倘若当初,哪怕有霍寒景撑腰,她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刘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服了软:“夫人,总统大人出车前,去了帝国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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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会所,是国家投资修建的接待别国前来访问s帝国的国家首脑的场所。
印着s帝国国徽和霍家家族滕图的贵族式城堡大门,金碧辉煌。
此刻,帝国的警卫队,持枪而立,将帝国会所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时念卿乘坐总统府的车,出现在大门口时,三国警卫立刻训练有素上前盘查。
瞅见时念卿坐在里面,他们眉头默契十足一皱。
他们的神情,很惊讶。
好半晌,缓过神的s帝国警卫,毕恭毕敬地颔首:“总统夫人,怎会突然来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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