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我要是按时赴约,又怎会发生这些事情,我要是按时出现又怎会有他给我送文件这一事,都怪我。”
“都怪我,”嚎啕的哭喊声以及沈清哽咽声在静悄悄的走廊里响起,那么悲痛,那么凄惨,那么哀哀戚戚。
“不怪你、”漫长的数小时过去,这是高亦安说的第一句话。
简短的三个字,让他的嗓音听起来如此沉重沙哑。
有种压抑就了的沉重感。“怪我、不该多管闲事,”话语落地,高亦安视线落在窗外湿漉漉的天空上,半夜雨停,闷雷声不再,剩下的只是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珠声。
此时的高亦安,眉目间带着那些许绝望与悲切。
确实是怪他,怪他不该多管闲事,让郭岩白白送了性命。
高亦安苍凉的声线让沈清顿了哽咽,雾蒙蒙直勾勾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只听他继续道;“蓄意为之,有备而来。”
八个字,足以将沈清震慑在原地。
足以、足以。
这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来首都不过一载之余,这些事情却屡次发生。
似乎隔那么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
那些丧心病狂之人、专做垄断他人性命之事。“是谁?”咬牙切齿的声响似是从她胸腔里发出来,沈清伸手扶住脚步才得以站稳。
良久之后,高亦安轻启薄唇吐出三个字,让沈清险些栽倒在地。
闭上眼眸,可泪水这种东西,不是你闭上眼睛就流不出来的。
这夜、众人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郭岩家人从江城小镇赶来,其父母在见到高亦安的那一刻,一巴掌落在男人脸面上,何其狠辣。
“我儿子出车祸应当是与你无关的,可我终究是觉得他是在为你工作时发生的意外,你知不知道啊!啊?”“我知道,”这日的高亦安,恍然之间好似苍老了好几岁。
他仍旧是昨日那身西装穿在身上,却没了昨日的笔挺,反倒是皱巴巴的,他腰杆挺直,但背脊微弯,低垂首开口道;“阿姨您接着打,我受着。”猛然、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伸手抱紧了高亦安,哽咽出声;“你知不知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你更像他的家人,因为每日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要多的多,可你就如此?就如此?”郭母颤栗的一番话与让高亦安这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红了眼眶,泪水顺着僵硬的面庞而下。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沈清站在一侧,捂唇,失声痛哭。
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来。
“我很抱歉,”高亦安低沉的嗓音落在众人心头,如此沉重。
这日、所有好友都在场。12月5日、沈清凌晨回归总统府,许是因为下雨天,系在后院的蝴蝶犬被放进了屋里。
连着两日未归,苏幕等人并未电话询问,许是因为陆景行提前打了招呼。
夜间、蝴蝶犬躺在垫子上呼呼大睡,本意是要迈步上楼的人顿住脚步朝躺在旁边的蝴蝶犬而去,而后缓缓蹲下身子,在幽暗静寂的夜里看着蝴蝶犬、狠厉的眸子泛着狼光,片刻之后,清冷疲倦的面庞泛起一丝冷硬的笑,而后伸手,修长的指尖落在了蝴蝶犬的脖颈上,落手之时,手腕力道及重。
片刻、蝴蝶犬狂吠声从屋子里传开了,守夜佣人惊醒,见沈清蹲在蝴蝶犬旁边心头稍落。
“少夫人。”
沈清闻言,缓缓起身,嘴角冷笑不减,话语幽凉如深渊;“睡吧!”
言罢、转身上楼。
嘴角冷笑依旧高挂。
夜间,沈清进了盥洗室洗手,而后迈步进育婴室,除了月嫂与佣人之外,宝宝并不在。
静站片刻,带上门转身,卧室内,自家丈夫搂着小家伙躺在床上,夜深了、父子二人浅睡的容颜格外恬静。
“回来了?”男人温软的嗓音在夜里响起。
许是怕吵到怀里的小家伙,连翻身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吵醒你了?”她问,话语难掩疲倦之意。
“没、要不要洗澡?去给你放水,”他未曾过问为何昨夜未归,为何今日夜间近乎凌晨才归来。
这些话语,她不说,他不问。
“你带着辰辰睡吧!我自己来。”
陆景行闻言,静看了她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复又重新躺会了床上,但眼眸却在昏暗的卧室里始终落在沈清身上。
直至浴室水流声响起。
怀里小家伙有些轻微的鼾声。
伸手捏了捏他的掌心,看着这个与沈清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陆景行眉眼间的波澜起了又起,低垂,在小家伙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儿子、妈妈是爱我们的,”他多怕、怕沈清忘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存在。
怕郭岩的去世让沈清忽略了他们二人的存在,好在、回来了,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儿子,我们也要爱妈妈,要一直爱,很爱很爱才行,”男人捏着小家伙的掌心缓缓揉捏着,温软的话语在只听得见水流声的卧室里显得尤为寂寥。
整整两日,他提心吊胆,却又不敢轻易打扰沈清。
这两日,陆景行怎么过的?
他将总统府一应事务带回了住宅楼,每每他办公时都抱着小家伙在身上,要不就是苏幕抱着小家伙坐在外间起居室,决不能理他太远。
他想,沈清回来即便是没心情见他,最起码也要见见宝宝不是?
离得近,他才能知晓自家爱人回来了没有。好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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