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像话了。”王兰慧拍了下裴应。
裴应不满,“你少和稀泥,有些事就得说清楚,拖不得。”
王兰慧怔了下,眼望着裴欣彤。
裴欣彤人神交战,她是真的被尚修杰伤了心。但是离婚,这四年来,他们夫妻恩爱有加,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从来没有红过脸,唯一的矛盾就是庄秋语。
两股念头剧烈拔河,难分上下,裴欣彤面容惶惶,看得裴应又气又心疼。
不等裴欣彤做出决断,尚修杰来接母女俩回家。
为了让尚修杰转过弯来,尚老爷负责骂,尚夫人负责求,软的硬的一起上,尚修杰终是挨不过父母这样的攻势,选择了低头。
在尚修杰低头之后,裴欣彤顺着台阶下了。她随着尚修杰回了家,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庄秋语,两个人都在努力维持着这段婚姻,在外人看来,他们和以前一样幸福美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什么变了。
一晃眼,又是好几年,外战早已结束,内战进入尾声,程炳毅节节败退,作为心腹的裴应日子自然也不好过,整个人就像是两头烧的蜡烛,殚精竭虑,短短两年内头发白了一片,身体日渐空虚。
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便倒下了,裴应不得不入院治疗,不曾想普通感冒恶化成肺炎,在这个缺少抗生素的年代,一场肺炎足可致命。
裴家的天几乎塌了,裴家人围着裴应的遗体几乎哭到晕厥,尚修杰搀扶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裴欣彤,低声安慰。
旁边的走道里偶有医生病人经过,薛倩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过,口罩下的唇角,轻轻上扬。
在薛倩之前,她还有一个名字——庄秋谊。
她大学毕业时,国内正值抗战期间,和父母商议过后,她选择了回国略尽绵薄之力。有一天,她忽然恢复了所有记忆,立刻想办法寻找姐姐,得到的却是姐姐以及两个外甥尽数去世的噩耗,姐姐还有阿元阿宝,全都死了,还都是惨死。
血债总是要用血才能偿还。
“裴应死了,你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庄秋谊看着眼前的女子,“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钱。”
秦萍是姐姐司机的女儿,杀手为了行事方便就像碾死一只蝼蚁一般杀了她的父亲。那些大人物永远都不会明白,蝼蚁虽小,也是另外一些人的全世界。在父亲惨死之后,秦萍一直在寻找真相,功夫不负有心人,阴差阳错下,让她发现了真相。
要不是秦萍的帮忙,自己也不会知道杀害姐姐的真凶是谁,她怀疑尚家怀疑裴家,但是并不知道是哪一个。
“你呢?”
庄秋谊笑了笑,“我还有些事要没做完。”
“做完之后,你要去哪儿?”
“回港城,我在港城也有事呢。”
“港城怎么样?”
庄秋谊想了想,“其实和上海差不多。”
“我没去过港城,等你忙完了,我和你一块去港城吧,反正我也没亲人了,去哪儿都一样。怎么样,欢迎吗?”
庄秋谊深深的望着秦萍,接受了她的好意,“谢谢。”她知道,秦萍留下是为了帮自己。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庄秋谊秦萍她们找到合适的机会。程炳毅兵败如山倒,决定带领残部逃往台湾,以待来日。
尚家自然是也要跟着走,不然留下被清洗吗,国际上又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去台湾的船票一票难求。没了裴应,裴家地位一落千丈,更别提尚家了。
几乎是撒出去一半的家财才换来五张船票,尚老爷夫妻再加上尚修杰一家三口。至于姨太太和其他女儿,尚老爷是顾不上的了。
尚家顿时闹成了一团,几个姨太太哭爹喊娘的闹,给了庄秋谊和秦萍可乘之机,庄秋谊友情赞助了致昏睡的药物。
几个姨太太金条大洋珠宝一收,溜之大吉,这节骨眼上有谁会浪费时间来抓她们,她们又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管他谁执政,只要安安分分的,就不信会被清算。临走最年轻的那位姨太太气不过还把船票全撕了,走走走,让你们走个屁。
庄秋谊和秦嫔把昏迷的尚家四口搬上车,驶向城外。纵然厌恶这个孩子,但是她不会对孩子下手,不然她岂不是变成了和尚家人一样的qín_shòu。
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把车停下,粗暴把尚老爷尚夫人以及尚修杰和裴欣彤拖下车。
秦萍弄来水把人泼醒。
骤然惊醒的四个人是茫然的,意识到环境之后惊恐至极。
他们争先恐后的呜呜呜,想要开口说话,奈何嘴巴里堵着布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萍看着庄秋谊。
庄秋谊把玩着锋利的手术刀,薄薄的刀片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芒。
尚家四口惊恐欲绝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子,看着看着,尚修杰忽然觉得身形略高的女人的眉眼似曾相识。
庄秋谊蹲下去,用手术刀抬起尚修杰的下巴,似笑非笑,“好久不见,前姐夫。”
尚修杰如遭雷击,庄秋谊,她是庄秋谊!
尚老爷和尚夫人也吓傻了,再蠢笨他们也知道庄秋谊来者不善。他们之间隔着庄秋语的血仇。
庄秋谊一眼扫过去,将尚家人的惊恐尽收眼底,没有故弄玄虚,直切正题:“阿元因为你们照顾不当夭折,不过你们付了赎金,是劫匪言而无信,最后那伙货=劫匪也被判了刑,阿元的账就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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