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以后，他明显地看到凤灵玄的脸色变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没有告诉凤灵玄，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清楚的，当事实拆穿的那一天，他和灵玄，又是否还可以继续下去？
从来没有如此无底过，他也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的记忆不全。
有些时候，他巴不得立刻想起来一切，有些时候，他又特别希望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如果，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凤灵玄看向轩辕熠，她是一个敏感的人，对轩辕熠又很是熟悉，她明显感觉到最近轩辕熠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也会想，会不会是轩辕熠想起来了什么？想要问，她又实在问不出来。
凤灵玄心叹自己真的好胆小，却又没有办法，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注定要如此，那么，她希望会有一段好的回忆。
以前，她爱轩辕熠，爱得遍体鳞伤，现在，她依旧爱他，如果会受伤，她依旧放不下。
爱情这东西，确实是很折磨人的，又是很让人捉摸不清的。
“没什么。”轩辕熠摇了摇头，然后一直盯着凤灵玄看。
凤灵玄被看得心下一阵紧张，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开口要说些什么，却听轩辕熠问：“灵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跟杀了你兄长及族人有关，真的参与了血树的灭族，你，还能接受我吗？”
“不能！”凤灵玄抬眸看着轩辕熠，斩钉截铁地说：“阿熠，这样的问题，不要再问，更没有什么如果，事实，只有一个，我现在记不清全部，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可若真的确定，我会亲手杀了你。”然后自杀。
放不下你，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纠缠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应该也快有一个结果了吧？
轩辕熠的心，在听到凤灵玄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一番话以后，渐渐地沉了下去，他不是第一次体会痛彻心扉的感觉，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浓烈，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去了般。
灵玄，她果真是不能原谅的，不管他曾经和现在做过什么，在她的心里又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
罢了，这本就是她的性子，也是她的坚持，若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原谅的，他只会在杀了她之后自杀。
碧落黄泉，上天入地，生死相随。
想到这里，轩辕熠明显地愣住了，他再看凤灵玄的眼神都变了。
是啊，他爱灵玄，灵玄又何尝不爱他？若没有那么些糟心的事情，他们两个会是恩爱到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夫妻，可有了那么些事情后，他们之间产生了嫌隙，心里却始终有着彼此。
他伸手抱住凤灵玄，说：“如果，真的确定是我做的，你没有办法饶恕我，那么，你杀了我，我不会反抗，但你在杀了我以后，不许自尽。”
“我是那么蠢的人吗？”凤灵玄本能地反问，她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杀的。”
真有那一天，你也看不到，不是么？
凤灵玄伸手回抱轩辕熠，轩辕熠抱着凤灵玄的手臂一再收紧，好似害怕下一刻就会没命，他说：“灵玄，在去上上界，在想起来过往之前，我们放开一切，像以前那样相处可好？”
如果只是最后的时光，他希望两个人之间留下的全是美好的回忆。
凤灵玄点头：“好。”
再任性一段时间吧，便当是最后的温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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