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分别
事实上,萧文是不可能给冒顿介绍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人才的。
毕竟匈奴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注定会被坑死的玩意。
让匈奴强大,对他并没有好处。
因此,不要说那些还残存于秦汉两国的墨家,农家。就是法家,道家和儒家之中,比较有利于国家发展的公羊学派,萧文都不会帮冒顿介绍。
他所要介绍的人,其实是历史上汉朝三大诗派之一的韩诗派代表人物韩婴。
汉文帝时其,曾经当过汉文帝的博士官,充当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智库角色。
到了汉景帝时,他却转到了常山王刘舜那里,去做王太傅。
在汉武帝时,他转而回到专研学术,经常和公羊学派的董仲舒辩论,并且在辩论的时候,还丝毫不虚董仲舒。
萧文知道,这个韩婴所治的儒家经典,以《诗经》为主。因此他的学派被称之为韩诗派。另外,他在《易经》的研究上,也是成果颇丰。
当时,在燕,赵(大概是二十一世纪河北平原等地区)等地区的儒家士人,如果要研究《诗经》的话,大多会以他给出的方向作为标准。可以说,在西汉的学术界影响很大。
韩婴继承和发扬了儒家思想,其思想直接承袭荀子,只不过在荀子的基础上,他又加入了一些孟子的思想。
例如,作为教导出好几个法家大名(韩非子和李斯)的荀子,他的思想当中,其实也带有许多法家色彩。
因此,在他的学术理论当中,对“法先王”(复古崇古主义)和“法后王”(改革主义)的选择上,他是选择了“法先王”。
而韩婴,却认为应该“法先王”。
而在以“人性善”和“人性恶”的命题上,荀子相信人性本恶,只有经过后天的学习和约束,人才能够保持向善的心性。自然,这就是“性本恶”的理论。
而韩婴却觉得,人性本善,只要经过学习,知道如何远离恶习,那么人们就能够保持向善。
可以说,韩婴通过整个儒家学派的思想,将其中一些矛盾的地方做出选择入融合。其后者,基本可以从他的学术思想中,看到后世儒家思想的大致轮廓——至于他之前的思想,如果单独拿出来说,却不提醒这玩意是儒家思想,恐怕只有那些专门研究秦汉儒家思想的学者,才知道这玩意是儒家的学术理论。
毕竟,你敢信儒家的士人曾经说过如果有人得罪你往上算十代的祖宗,你应该把他的十代孙子给砍了?
他吸收周秦观点,并加以改造和更新,认为“福生于无为,而患生于多欲”。
统治者必须节制yù_wàng,“轻谣薄赋”,“使民以时”,避免战争。
以“谦德”为立身行事的准则,即“德行宽裕守之以恭者荣,土地广大守之以俭者安,禄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贵,人众兵强守之以畏者胜,聪明睿智守之以愚者哲,博闻强记守之以浅者智。大足以治天下,中足以安国家,近足以守其身”。
这种思想,其实也是因为这家伙不可避免地受到道家学派在汉初通过无为而治所做到的经济高速发展的奇迹,并结合反对抨击秦朝的政治正确,才说出的言论。
如果韩婴在这个世界,如果跑到匈奴去,也学着道家扯那一套自由经济理论,那萧文估计是会笑掉大牙。
毕竟,自由主义经济是否靠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民的素质水平。
汉初距离战国不过百年,而战国时期的齐国所信奉的道家,以及秦始皇的亚父吕不韦所信奉的杂家,那可都是能促进经济发展和商人崛起的学派。
因此,哪怕华夏经历了几十年的秦朝统治,华夏依旧有一大票的商人。
只有放开法律,朝廷官府开始玩自由经济,那么这些商人自然会通过他们的手段,把国内的经济恢复过来。
但是匈奴可没有这个条件。
匈奴的国民,自古以来就不擅长经商。比起贸易,他们更擅长掠夺。
因此,如果匈奴在单于的领导下,以国家的形式进行大规模掠夺,那匈奴的经济肯定能发展起来。
可如果匈奴搞无为而治,那这个松散的国家必然会出现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笑话——毕竟国家无法阻止外战,而引发内战的国内小团体却得不到压制与引导,出现这种事情是必然的。
另外,为了维护大一统,他主张忠高于一切,孝从属于忠,若忠孝必舍其一,则宁做忠臣,不为孝子。
臣下对君主要“以道覆君而化之”,“以德调君而辅之”。对君主进谏要讲究方式,他认为比干“杀身以彰君之恶,不忠也”。伍子胥“以谏非君而恶之”,是“下忠”。因而反对廉洁直方,不赞成传统儒家崇敬的伯夷,叔齐、卞随、介子推、原宪等人的廉洁气节,而赞成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由其道,厄穷而不悯,遗佚而不怨”,从而使臣民不为名不为利,能上能下,不悯不怨。不耻污君,不辞小官,百依百顺的顺民。
萧文觉得这种想法冒顿应该很喜欢。毕竟中央集权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枭雄来说,是有着致命诱惑的。
至于如果韩婴能够忽悠到冒顿,冒顿又能否真的可以让这种思想在匈奴推广?萧文的并不在意。
毕竟韩婴又不是董仲舒或者商鞅那样,能够将国家内部矛盾转移到国外。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全方位降低人民的斗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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