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邺的一点醉意彻底醒了。
发生了这种事,洞房花烛是继续不下去了。
王氏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亲自来通知两人,而不是派下人来传话。
“行,你们收拾收拾,等会来大堂吧。”
王氏走后,宁邺看着床上的娇妻,一脸愧疚。
“阿霜,对不起,大喜之日让你遇上这种事。”
木知霜眼神温柔,推着他起身,“说什么胡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快点起来吧。”
生死之事,又不是人能预料的,她怪他做什么?
木知霜身上的嫁衣,早就被宁邺褪去了大半,这会将人一推开,她顿时察觉到了不妥。
宁邺的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脸一红,连忙扯了喜被,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咬着唇瞪他,“看什么!快去给我拿衣裳!”
死者为大,他们虽是新婚,却也万万不能穿着红衣去见人。
被娇妻那水润的眸子一瞪,还未说话,宁邺一颗心就酥了一半,顿时化身小厮,寻起了衣裳。
新房里衣裳倒是有,不过两人才大婚,下人准备的衣裳,都是喜庆的颜色。
什么玫红,大红,宁邺寻了许久,才寻到一件稍微素净些的衣裳。
是件浅蓝色的裙装。
拿了裙装,宁邺递给了木知霜,又寻起了自己的。
片刻后,穿着完毕的两人,并肩出了新房,赶去了大堂。
这会的时辰已经是午夜时分,要是换成平常,府中的下人早就睡了。
而今日,整个大堂烛火通明,四处都挂上了白幔和丧幡,大堂前,抚裳、宁维和宁珠三人哭的泣不成声,她们身后的下人们,皆是神情悲戚。
瞧见两人前来,等在堂中的王氏站起了身。
“邺儿,阿霜,你们过来。”
她招手示意两人靠近,看了一眼躺在灵堂最里侧的棺材,眼泛热泪。
“他虽有千般不对,好歹也是你爹,如今他去了,你们夫妇两人就为他守七天孝吧!”
一般家中长辈去世,都是守孝一年到三年。
可鉴于宁邺和宁诸之间的不和关系,再加上宁邺新婚在即,要是守孝几年,也太难为这对新婚夫妇了。
王氏也不乐意见到,所以才选了个七天。
“是,儿子听娘的。”
宁邺没什么意见,守孝七天,权当还了他的生养之恩。
“那好,跪着吧。”
王氏让开了位置,这灵堂最前方哭灵的位置,本该就是长子的。
做了决定就没什么好推辞的,宁邺一掀衣摆,直接跪了下来,见此,木知霜也跟着跪了起来。
王氏适时的给两人递过了一把纸钱,让他们烧给宁诸。
身后,从两人来,抚裳和宁维就禁了声,连哭都只是默默流泪,不敢哭出声来。
哭时,还不忘探着视线去看两人的表现,生怕宁邺对他们不满。
宁邺和木知霜两人一心只顾着烧纸钱,也不曾理会身后的视线,这让抚裳微微松了口气。
一颗心还没落回肚子里,王氏瞧见了母子两人的动作,略一思量,也不再放纵。
“抚裳,老爷下葬之后,你就回乡下庄子里去住吧。”
“什么?我不去!”
抚裳顿时激动了起来,“夫人,老爷刚过世,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可是老爷生前最爱的妾!
一般人家的妾,哪里敢这般对正室说话?
王氏顿时想起了白日里,曾云柔对她说的话。
宁家的规矩,的确是该立起来了。
以前这般没规矩她自己受着无所谓,要是把这么个麻烦留在府里头,让儿媳妇不畅快,那就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对了。
“那让你去陪着老爷,如何?”
王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丧事办完后,我会将老爷的骨灰送去大音寺供着,你竟然不愿去乡下的庄子里住着,便去大音寺待着吧!”
去大音寺?
大音寺是什么地方?是和尚庙!
她要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
抚裳这会是真慌了,以前的王氏就是个软柿子,她借着老爷的势,压根就没把王氏放在眼里过。
如今老爷一过世,怎的王氏也变得胆大起来?
大音寺她不愿去,乡下的庄子她也不愿去,宁家在湖城是有名的商贾之家,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她在宁府生活了几十年,早就被养娇了,现在要她去过日子,她怎得能愿意。
“夫人,我不去,我要留在宁府,我要留在府里为老爷祈福!”
怕自己的话分量不够,她连忙去拽儿子。
“维儿,快帮为娘说两句话。”
宁维还是心疼自己亲娘的,“母亲,你就让我娘在府里待着吧。”
宁维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王氏倒是想起来了。
就算送走了抚裳,府里头还有一个麻烦呢。
宁维年纪小小,就一肚子坏主意,当初邺儿和阿霜见面被老爷发现,便是宁维告的状。
那一次,邺儿挨了十几鞭子,要不是她以命相护,邺儿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子。
还有这几年来,宁维在各大铺子里做的手脚,她虽是妇人,性子弱,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要知道,宁家还没发家之前,宁家的钱财可是她和宁诸一起赚的,生意上的事,她还是多少懂一些的!
想到这,王氏也没了什么软心肠。
“维哥儿,你娘一片诚心,要为老爷祈福,我自然不能辜负了她的诚心,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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