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沙漠黄的步战车像森林里的猛兽一样在前方开道,拉卡驾驶面包车紧随其后。
“李书记!李书记!”坐在后排的张磊忽然惊叫起来。
长安回头一看,发现李振翔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情况十分危急。
张磊一边掰着李振翔的下颌,预防他咬舌,一边焦急的对长安说:“经理,你按着书记的腿,不要让他乱动。”
长安跪在座位上,从两车座缝隙箍住李振翔的双腿。因为姿势不得劲儿,再加上道路颠簸,她坚持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开始冒汗。
拉卡回头看了一眼,不想就是这微小的疏忽,面包车却忽然一沉,紧接着,车子坠入路中央的泥坑,趴窝熄火。
拉卡试了几次,都发动不着,他不禁神情懊悔地拍打着脑袋,用斯瓦西里语大声咒骂着自己。
长安用拳头抵在额头上,飞快地吸了口气。
她回过头,朝开出一段距离的步战车看了看,同时拍着拉卡的肩膊,“你去前面叫维和部队的战士来帮忙,我来试试。”
拉卡拉开车门,像百米赛跑的冠军一样,冲向前方的步战车,同时口中大声喊着:“停车!停车!”
长安从副驾驶直接跳到驾驶位,她低着头,一脚踩离合,一脚发动汽车。
试了几次,终于,车子“轰”地一声发动着了。
她激动地砸了下方向盘,正要抬头看拉卡回来了没有,车窗却忽然咚咚两声响。
她偏头一看,脸上来不及褪去的激动就那样僵住,车窗外面,立着头戴蓝盔,全副武装的严臻,他正拧着眉头,打算再次敲打玻璃提醒她。
她降下车窗。
“车轱辘陷进去了。”她指了指车外。
严臻冷冽的目光扫过她,她心中一悸,面皮发烫地抿住嘴唇。
他一定以为是她开的车。
可她却懒得为自己解释。
严臻弯下腰,用手电照了照深陷在泥水里的车轱辘。起身,对身后的拉卡和两名战士说:“石虎,警戒!其余人,都去推车!”
“是!”石虎立正,随即就跳到车旁,目光如炬地盯着路两旁黑黢黢的树林。
严臻带着拉卡和另外一名战士在后面推车。
可她却不知是紧张,还是操控不好这台面包车,试了几次,车轱辘都还在原地打转。
车门哗啦一下开了,她愕然望着车外面露愠色的严臻。
他神情不耐地勾勾手指,“下来!”
她抿着嘴唇下车。
车内的张磊惊讶地张大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长经理,居然连一句反抗的话没有,就这么下去了?
这不明摆着吗。
这当兵的嫌弃长安的驾驶技术。
但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
这个像是头头的维和军人,也真是有本事,只见他没怎么费力,只是配合着后面推车的动作和节奏踩油门,试了两次,车子就嘶吼着冲出泥坑,停在平坦的路面上。
张磊还来不及夸他两句,他已经跳下车。
“走了!”
石虎立刻跑过来,推车的几个人也从车后走过来。
石虎定晴一看,“哧!”从眼角到嘴角,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严臻皱了皱眉,朝石虎看的方向望去。
几个推车的人,无一幸免,身上全都沾上泥浆,尤其是身材纤细的长安,脸上居然也黏着黄泥,远远望去,就像是花猫一样,只余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隐隐透出愠色。
他睃了一眼,就迅速转身离开,“走了!”
石虎朝长安眨眨眼,“是!”和另一名战士追严臻去了。
愧疚的拉卡还想道歉,长安却抹了把脸,指着驾驶位,沉声说道:“快开车,不要再分心了。”
拉卡怎么敢分心,接下来的路程,他连一句话也不敢说,紧紧跟着步战车,驶入维和步兵营驻扎在林贝镇的蒙特里基地。
蒙特里基地的前身,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一处废弃营地,占地5000平方米,中国维和官兵到达营地后,对之前破旧的板房进行了一番整修,又架设铁丝网三百多米,完成ddr发电机房、厕所、水塔、哨楼、大门、路灯等等营区基本设施建设,这才住进来。
李振翔躺在担架上,被战士送入维和步兵营的医疗分队。
维和部队的医疗分队显然比张磊在营地单打独斗要强得多,这边药品充足,还设有专门的手术室。
长安在门口徘徊等待,拉卡不知从哪儿接了一杯水,给她送过来。
“经理,你喝点水吧。”
长安没客气,低头喝了口水,紧接着,她眉头一蹙,“噗!”把喝进去的水悉数吐了出来。
还被呛着了。
“咳咳!咳咳咳!”她弯下腰,剧烈咳嗽。
拉卡吓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关切地问:“经理你怎么了?水很难喝吗?”
长安擦拭着眼角,直起腰,“你从哪儿接的水?”
这简直就是盐水,除了咸,还有一股子怪味。
和他们营地清甜爽口的井水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拉卡指着陈旧残破的营房,“从那边,刚才那个,那个比我白一点的人给我的。呀!就是他!”
长安朝营房那边望过去,石虎正呲着牙朝她挥手。
她把水杯塞给拉卡,径直走向营房。
石虎见她过来,赶紧迎上去,“长,长……”
他挠挠头,不知该如何称呼长安。
“长安。我叫长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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