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吃着甜品,默默的,一直到长安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她起身走到角落,背对着温子墨和对方交谈了几句,之后,神色凝重地快速走回来,对温子墨说:“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温子墨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长安看着他,“有个工人被机器砸伤了,我得赶回去。”
“哦,那我送你……”
温子墨刚要迈步却被长安拦住,“不用了,温子墨,你也喝了酒,我自己打车回去。”
温子墨顿住脚步,她神色匆忙的向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直到那抹蓝格子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神色怅然地低下头,看到座位上的满天星花束,他下意识扬手叫:“长……”
最后一个字终是没能说出口。
他弯下腰,拿起椅子上沉甸甸的,包装雅致的花束。
一朵朵洁白细碎的满天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静静地躺卧在他的手里。
原本没打算送花,而且他比邀约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餐厅,可路上经过一家花店,那一捧还沾着露水的满天星,却像烙印似的,刻在他的脑子里,无法抹去。
满天星。
这种生于河滩、草地、石质山坡及农田,可以说无处不在的草本花卉,却像极了长安。
那种隐忍而不张扬,傲雪迎霜的坚强本质与长安的性格是何其相似。而花语中蕴含的思念、青春、浪漫,那淡淡的清香,是他这些年在异国他乡辛苦求学的力量源泉。
多少次午夜梦回,怅然望着异乡的明月,他都在想,有一天,他衣锦还乡,会把最美丽的满天星花束送给他最心爱的姑娘。
如今,花束买了,连同他的真心一起送出去了,可结果,却原封不动地被打包退回。
温子墨闭上眼睛,等心底那阵淡淡的惆怅慢慢散去,他才睁开眼睛,向侍应生招手,“结账。”
长安直接打车去了军医院。
到了急救中心,她见到张杰和李四性,另外还有彭斌和一个工友。
看到他们身上的深红色血渍和凝重严肃的表情,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怎么样了?赵铁头怎么会受伤?”。
张杰简单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是新来的挖机师傅操作不当,在工作时挖掘臂砸向正在工作的彭斌,危急时刻,赵铁头推开彭斌,自己却被挖掘臂砸个正着。
“幸好王焕奇在一边拉了一把,赵铁头没伤到胸腹部,不过,腿被砸得不轻,当时就出血了。”张杰说。
“怪我反应太慢,当时有人叫躲开,我没听见。”彭斌自责得很,他用力薅着头发,神情复杂地说:“没想到赵铁头会救我,他……”
长安的心情也是同样复杂。
从害人到救人,赵铁头的转变,令她也感到意外。
“经理,都怪我,是我开的挖掘机,我会负责的……”彭斌旁边的年轻人快要哭出来了,他第一天到工地上班,就闯下大祸。
长安摆手,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几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等了近半个小时,抢救室的门打开,有个带着蓝色医用口罩的护士探头出来,喊:“病人家属!”
“在!在!”张杰举手,大家呼啦一下围上去。
“病人情况怎么样?”长安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
护士摇摇头,长安的心一沉,还没等细问,却听到抢救室里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周护士。”
门口的护士一边在本子上快速写着什么,一边回头应声,“马上,我让病人家属签个字。”
长安走上前,扶着门框,叫里面的人,“廖医生!”
抢救室里亮着灯,那个站在病床前,举着血里呼啦的双手,等着护士帮他脱手术服的男医生,不正是廖荇翊!
廖荇翊听到叫声,朝门口望过去。看到穿着蓝格衬衫的长安,他挤了挤露在口罩外面的眉眼,大步走过去。
“怎么是你啊,又哪儿不舒服了?”廖荇翊仍旧举着沾满血渍的双手,黑黝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长安。
长安连忙摆手,指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赵铁头,说:“不是我,是你抢救的病人,他是我的工友。”
廖荇翊回头看了看病号,然后,又看着长安,“是你们工地的人啊,放心吧,皮外伤,已经缝合过了。”
长安长舒口气,“谢谢廖医生。”
幸好,幸好赵铁头无碍。
“谢什么啊,日常工作,小意思。”廖荇翊冲她眨眨眼睛。
长安笑了笑,探头看了看赵铁头,“那……他怎么不醒?”
“麻药劲儿还没过,待会儿转去外科病房,住上两周就好了。”廖荇翊指着刚才的护士,“你跟着周护士去缴下费用,留两个人在这儿帮忙转病房。我去洗手了啊,这一身,可没法儿见人。”
“好。”长安笑了笑。
待廖荇翊走后,长安转头对李四性说:“李经理,你赶紧回去取钱,医药费工地先垫付。另外,你抓紧时间给赵铁头申报工伤,他应该参加了工伤保险,你回公司查一下,尽快办理妥当。”
“我这就去。”李四性转身走了。
“张工,你现在回工地稳定人心,施工不能停,哦,对了,我让李经理熬了一些绿豆水,你记得去餐厅取回来,分给工人喝了,预防中暑。”长安说。
张杰点头,摆摆手,走了。
长安让彭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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