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游婉说得并不是假话,白水就算是条神蛇,可对于算计了几十年,终于修成人首蛇身的云长道而言,还是差了一点。
这世间很多东西,并不是修行久了就厉害的,比如心计,有的人天生就厉害,可有的人,却是学也学不过来。
白水的蛇身虽然巨大,紧紧缠住了云长道,却依旧被云长道重伤。
云长道那一身七彩的鳞片越发的光彩夺目,可那些彩光照在白水的蛇身之上,好像如强光照在白雪之上,让那些鳞片慢慢融化。
白水身上黑气流转,却并不能伤云长道分毫,只不过有时爪子和蛇牙还能掰回一局。
我撑着伞,再也不忍多看,转眼看着游婉怀里的阿娲,轻声道:“你养她养了十几年,而我是你们稳住局面的棋子,那阿得呢?”
“他啊?”游婉将怀里的阿娲抱紧一点,似乎怕她游走:“这是跟螣蛇之间的交易,她将献祭之法告诉我们,我们生下一个男子。”
“其实很划算的。”游婉以蛇杖撑着身子,轻声道:“游家虽然言明不能生下男子,可这么多年了,谁知道游昊有没有转世,或者有没有魂消魄灭。螣蛇只是让我们生下一个男子,并未要求一定让游昊重生于他体内。而人那献祭之法十分重要,用一个还未定局的婴儿来换,我们自然会换。”
我看着伞边缘水柱流下,苦笑道:“那你还要表现出那些情真意切的慈母胸怀做什么?”
“阿舍啊……”游婉叹了口气,托了托怀里的阿娲:“如若你不惹事,安心的听我们的安排,我对你自然是心疼的,毕竟你和阿得才是我和长道的孩子,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虽说有点神蛇血脉,阴魂也是提前拘来的,可我怀你怀了那么久,怎么会没有感情。只可惜,你先不肯杀了体内有游昊的阿得,又引动建木。现在生下蛇胎,却从未想过交给我们。这人被伤得多了啊,情感就淡了。”
受伤的还是她了?
我突然感觉好笑,看着吸吮着手指的阿娲:“云长道的人首蛇身是因为夺了阿娲的血脉对不对?那为什么你们又要将另外三个给陈无灵,还让宋媛孵化了两个?”
“有时让人出力,总得给点甜头。你看你就是,白水不过给了你一点温存,你就连血脉里的仇恨都抛弃了,不怕死的过来想护着他。”游婉眼里闪过嘲讽,冷声道:“你其实不像是游家人,跟宋媛更像,过于重情。”
血脉里的仇恨,当初在黑门之内,是游家猎杀神蛇。
又与螣蛇交易不再猎杀神蛇,让白水螣蛇跟他们一块从黑门内出来,换皮交易后,却又反悔。
所谓的仇恨不应该是白水才有吗?游家难不成还恨自己杀得不够多,不够彻底?
“外婆呢?”我冷笑的看着游婉,轻声道:“当初鳞片人大战,我们看着蛇山陷落,以为是你和云长道守住了这里。你们居然还敢默认!”
“她也是个异类,只想安心的活着,为了救你们直接冲入蛇山底,借阿娲之体进入黑门大杀四方,引得蛇山陷落,自己身死,她死后,阴魂居然还找到了老螣蛇,生生困住本来要脱困的老螣蛇,也不愧她一身游家血脉,你难道还要怪我们没救她?”游婉十分不认同,说到外婆连半分情感波动都没有。
“不怪。”对于没有希望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有什么好怪的。
相对于跟着宋栖桐长大的游婉,宋媛养在虫崖,性格反倒更像宋妩和宋栖梧,至少没那么多虚情假意。
“用不了多久了。”游婉看着半空中又隐于雷电之间的死战,朝我轻声道:“我们唯一算漏的是白水对你的感情,本以为在黑门开后,宋媛拿出那粒蛇丹,因为你的游家血脉,和游家的欺骗,白水肯定会离你而去。”
“到时再由你们设计放出的螣蛇,以前情笼络白水,而你再装慈母笼络住我,无论是白水这条神蛇,还是我腹中的蛇胎,都可以为你们所用。你们跟螣蛇可以明面上假装敌对,背地里却合谋,实际上整个局面都在你们掌控之中,然后你们再各取所需。”事情只要最先那个开头不一样,后面自然就不一样了。
什么云长道刻意在黑门开的时候送柳仙离开,什么为了救我,刻意引我去何家,不过就是他们的怀柔之策而已。
没错,如若白水跟我之间无情,更没有那蛇族血誓,在螣蛇那粒蛇丹出现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建木通无象,你们想要去哪里,还是想改变什么?”我看着白水被云长道一甩,重重的砸到坑底,却又猛的冲了起来,朝着云长道扑了过去。
游婉呵呵的笑了笑,伸手逗了逗阿娲道:“你认为我可能告诉你吗?”
“不会,可却终究跟建木有关不是吗?”我慢慢将伞撑起,看着游婉道:“也许你只对我说过一句真话,但只要那一句就够了!”
手中的伞飞快变大,我甩出铁链围住伞面,然后掏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小心的放在脚下。
那是我生下小白蛇后,留下的胎盘,一直被我小心的收着。
沾上脐带血,我飞快的画下符纹。
“云舍!你跟宋媛一样是个疯子!”游婉双杖化成巨蛇朝我扑了过来,却被我放出的铁链给逼了回去。
我立在伞下高声巫唱,远处大雨之中有着大片的根须从空中涌来,脚下的胎盘血水顺着雨水四处涌流,似乎空气中都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猛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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