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曾经跟我说过,看何秋月产子时那洪水滔天,龙蛇乱走的架势,会有一种她腹中的孩子才是主角的错觉。
他一直认为我比较苦逼,不够拉风,不够威武,连带着他也跟着苦逼,让他都想转换阵营了。
现在看着以蛇身环绕着院子护山大阵的鸣蛇,在头顶阵上喷火的狐影,还有各种平古怪的影子,我突然很想我不要这种拉风和威武,只求让我平安的生下腹中的蛇胎。
只要能生下他,就算白水与我再无可能,让我后半生泯然众人,更甚至跟何秋月一般身死,将他远远送走,永生不得相见,我也是愿意的。
只要他能平安的见到这个世界!
外面的叫声更加凄惨了,罩着院子的护山大阵外面围满了各种东西,倾盆的大雨都泼不进来了,院子里的雨都被它们给挡住了,连带着挡了光线一片昏暗。
“夏荷!”帅哥直接以指尖划破自己的十指,用鲜血淋漓的手指飞快的在院墙下面的地上画着符纹:“带云舍进去,我以山鬼精血为引,布下大阵,引来山魈,无论如何,先让她生下孩子最重要!”
我全身都在抖,强烈的痛意,让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夏荷一把将我拉了进去,顾不得上床,她直接扯下窗口的灰色帘子垫在地上。
小腹沉坠得厉害,好像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但那一身鳞皮却怎么都去不了,我强忍着一口气,伸手摁在被白水注入寒气的心口。
外面的嘶吼声似乎连雷声都被压住了,鸣蛇天生三眼,可引魂可控火,与普通从水的蛇完全不同,只是鸣蛇已然许多年不见踪迹,何必美找到一个鸣蛇头骨,已然是别人家护脉的东西了,以她和何必壮那时的实力,一条蛇骨却也让她们受了重伤,这条鸣蛇比她那条大得多,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进入院子里,我已然习惯性的种下魂植,这时被我引动,无数藤蔓,从地底涌起,将整栋房子死死封住。
夏荷急急打开了灯,却依旧感觉不大满意,又在屋里以蜉蝣化出甲虫,跟她在虫崖阻挡缺口时那样,密密床床的抱团封住所有墙面。
我从未想过生孩子会这么痛,那种痛跟白水取髓时心冷不同,那时麻木不知道会多痛,可现在这种痛意,却好像唤醒了所有的神经跟着一块去痛。
“吸气,用力,你自己给何秋月接过生,应当知道的,快!”夏荷解开我的衣服,用力抚着小腹,伸手就要朝下摁。
我全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湿透的躺在冰冷的地下,见夏荷伸就来推小腹,连忙一把将她推开,声音颤抖的道:“宫口没开,你推什么,伸手摸一下,是不是头朝下,如若胎位不正,就用力摁摁他,让他自己用力朝外挤。”
夏荷终究没有生过孩子,闻言却也摸了摸。
可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外面却突然轰隆之声传来,跟着似乎惊雷落在魂植之上,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传来,所有魂植立马烧卷。
夏荷看了我一眼,一把扯过旁边窗户的窗帘罩在我身上,将我身下的窗帘朝小几后面一拉,转身静静的站在那里。
“夏荷!你先走,走!”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朝她大吼道:“有你在,虫崖就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你已然蜕过皮,不会再跟苏三月一样了,快走。那些事情,都由你去做了,你跟帅哥快走!”
白水与云长道之间那阵势自然是瞒不下去了的,没了白水,龙虎山人再多也挡不住那些人了。
她只是转眼看了看我,无数蜉蝣涌出,在半空中化成甲虫,如同那天我破开地堡时看到的一样,一只只慢慢的抱团,一层又一层的覆了上去。
痛意席卷而来,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下无波井万蛇噬身时的痛意,身子痛得一弓,我自己伸手摸了摸下面,感觉宫口似乎开了,却不知道开了多少,可如若再拖下去,别说夏荷撑不住,外面龙虎山的人,还有帅哥也都撑不住,自己用力朝着小腹推去,脑中闪过白水沉沉看着我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白水!”
那声音到最后的尾音都破音了,可我听到外面的嘶吼惨叫以及惊雷大雨,看着满屋子不停朝着墙面上涌去的甲虫,依旧不停的大喊:“白水!白水!”
每喊一声,似乎都能给我无尽的力量,我怕我撑不下去,怕腹中那条可爱的小白蛇会跟我在河堤上看到的难产婆一样,胎死腹中。
夏荷扭头看了我一眼,身体蜉蝣微乱,跟着猛的全部散开。
可她刚刚一动,地猛的震动,两只带着犄角,头部层层褶子的死亡之虫猛的从地底冲了出来,强酸跟着朝四处喷去。
“夏荷!”我痛得双眼都有点迷糊,可屋内已然不见夏荷踪影。
情急之下,我只得引着魂植一层层的将自己护住,可刚一引动,所有魂植立马被强酸灼得缩了回去。
死亡之虫体内的强酸落在鳞皮之上,虽没有灼伤却也有着痛意。
浓浓的焦臭味传来,房间的墙都在死亡之虫的强酸腐蚀下消失了,而那两只大胖虫依旧半露着头在地面上,却因为生性喜欢干旱,被大雨淋着一点点朝里面缩。
远处院子里,无数甲虫蜉蝣行军蚁以及各种螳螂,跟一堆蟋螽黑压压的聚成一大片,却不见夏荷和宋栖桐的身影,雨水之中,蜉蝣飞快的飞入水里,又跟着大片大片的孵化再涌起变成各种虫子加入了蟋螽的战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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