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那老头到死都要麻烦别人。
他拿着那一截长发,秘密去到阎家,他的到来并不受到阎家人的欢迎,因为他上次到来的时候,差点儿卸掉了他们当家的一只胳膊。
但打斗声只是惊扰了一个懒散的人的美梦,那人醒来后,打开门,看到后院的打斗。一瞬间,所有人都静止下来,一起转头看向这个插入战斗序曲中的人。
那人眨眨眼,看见了他。
“宰了他。”啪嗒一声,那人已经打着哈欠关上门回去睡回笼觉了。
这个时候,他有一种强烈的yù_wàng,那就是狠狠揍这个欠扁的人一顿!于是这个yù_wàng驱使他不再手下留情,火力全开,浴血而战,将阎家护院统统打到之后,冲进去,一刀插在那人的枕头边,恶狠狠地叫嚣道:“起来!”
那人带着睡眠眼罩,呼吸有紊不乱,双手叠放在胸口,看样子,是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真是的,都过了尿裤子的年纪了,就不要半夜叫大人起床啊,大人白天工作很多,晚上就想好好睡个觉而已。”那人说,但是身体动都不动,还保持着睡觉的姿势。看到这人,分分钟让人有种想揍他的冲动,于是他蹲下来,一把拽开睡眠眼罩,气势如虹地说道:“我奉家主之命,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前来找阎家家主相商!”
“那老头翘辫子了没?”
“当然没……”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卷着被子滚到一边去:“没翘辫子就不算是大事,那老头究竟要硬撑多久呀?我都等了好几年了,就等他翘辫子了去给他吊唁。他始终吊着一口气不死,这样子会让我感觉到很尴尬的呀!行了,现在比十万火急的要事还更重要的是睡觉,有什么事,等天亮后再说。”
“不行!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华裔未落,那人扬起手,下一秒,他就被摔飞出房间了。
好吧。
那个人总是按着自己的生活节奏去走,从来不顾别人的看法想法。现在对他来说,睡觉是最重要的事情,阴间毁灭都得排到最后去。所以他再大吵大闹让他起床,只怕是会惹恼了那人,让他翻脸不认人罢了。
于是他就在那人的房前跪了三天三夜。
没有人敢去动他了,因为没有接到“上头的指示”。
而那人也把他当做空气,将他撂在一边,不管不问。
那三日里,是他过得最煎熬的日子,每一日他都在焦虑地思索着十六怎么样了,究竟被谁给捉走了?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一撮头发绝对是从十六头上割下来的头发!所以老头才会吓得差点儿一命呜呼,因为他同样也认出了那是女儿的头发。
敌人送来的那束头发是什么意思?
是宣告十六落入到他们的手中,还是在暗中伺机而动?
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这一次遇到的事情将会是他这一生里遇见的最大的事情!
“请您听听我们家主的请求!”每当那人路过的时候,他都会趴下来,额头抵到地面,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低下的姿势。可是那冷酷无情的人呀,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一声不吭继续走自己的路,让俯首帖耳的他恨得咬牙切齿。
别人都说他阴十二冷血无情,可是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直到第三天傍晚,一沓公文砸到他脑门上:“只要你们阴家愿意承担这一次人道洗罪楼的一切损失,你的请求我就答应。”
他拿着那一沓公文,错愕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
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讳莫如深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臭小子,你以为你面前站着的男人是谁?就凭你那点小肚鸡肠里藏的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会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尸女的事情吧?你们阴家人胆敢冒犯我的领土,这笔帐我肯定讨回来,但是我对你们家尸女不感兴趣,也不打算再管你们家的事。你家老头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以前说要还我的人情就要打水漂了,怎么,最后一口气了还要我帮他擦屁股吗?”
“……对不起。”他无奈地低头。
那人叹着气,挠挠头,说:“我是不打算再管你们家的破事了,不过这三天你让我改变主意了,能让你阴十二跪在这里的女人肯定不简单,我真想去看一眼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呀。”
他脸一红:“才不是为了什么女人!”
“真的吗?”那人的眼仿佛看穿了一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那你告诉我,你跪在这里,是为了老头,还是为了女人?”
“……”他发现他,回答不上。
老头对他来说,是救命恩人,如果当年没有老头将他送入阎家一举,就没有现在的他。他对老头的感情处于救命恩人与上司下属的中间点,但是要他做到卑躬屈膝的地步,似乎还不够。
“十六……是除了你之外,唯一能注视我双眼而不露任何怯意之人。”他低声说。
那人不屑一笑:“所以少年就要蠢蠢欲动了呀?”
“……”
“怎样?我之前开的条件,你能担下吗?”那人问。
他看了看手中的那一沓公文,每一张纸就是一份档案资料,原来这就是这次洗罪楼大乱之后逃逸出去的所有胎灵的名单。他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到来的那一夜里,那人说白天工作多了,因为洗罪楼大乱之后,第一要擦屁股的正是这个人管辖之下的阴司呀!
阴家人闯进洗罪楼里抢走十六,放跑胎灵,扰乱轮回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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