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来的黑衣人扛起我就跑,我愣了一下,因为始终都看不到他的脸,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近日来和我在一起的就那么几个人,光看背影我都能认得出来谁是谁,所以我万分肯定,现在这个扛起我就跑的人绝对不是这几日以来一直跟着我们队伍的人!
换言之,就是陌生人啊。
陌生人,就是不知是敌是友啊。
这一刻,我的心悬得高高的,尖叫不已,不知道这号人物究竟要把我带去哪儿。
这高大的男人扛着一具冰棺,丝毫不觉得沉重,扛着我,轻松地跑出房间的门,我透过冰棺,模糊地看见客栈里有不少人在厮杀,白家的人是十分明显的,因为相对于恶鬼族来说,他们的身材都显得比较娇小,最重要的是长得人模人样的,穿得都是白衫,粗略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我冒冷汗。
扛我的人,身材高大,但……却也是人模人样的。
不是恶鬼家的?
穿的也不是白家人的统一白色制服,也不是咱白家的人。
那……是哪一家的人啊?
我晕了。
内心的惶恐难以复加,我支起身体,对准我自己凿出来的小孔,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白——一——念——!!”
救命啊!!
人在成长的过程之中,都会养成一个本能,那就是对自己名字的反应,哪怕第一时间听不出来是谁在叫唤自己,也会下意识地朝声音看过去。在我撕破嗓子大喊出来之后,我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
一定是白一念的。
我瞬间感到了希望。
冰棺的密度似乎并不均匀,所以透过冰棺的冰,我无法看清外面的人,但是就在我喊出白一念名字之后,很快就有人冲到了我的面前,似乎是想要拦截下绑架我的人。但是很快就有人冲过来拦截住了白一念,宝宝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早些时候白一念就会告诉我说,黑家的人极有可能会派出能与他抗衡的人,现在看来,这个人真的出现了。
那个人拦住白一念,转头说道:“找出东西后,杀了她!”
什么东西?
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东西”就是孽镜,他们要杀我,但他们同样也想得到家主孽镜!
“yes,sir!”绑架我的人笔挺地敬礼。
那人“嗯”了一声,发力将白一念赶到一边去,绑架我的人脚底下抹油,迅速地溜到了外面。
外面,夜无止境的黑。
我又冷又害怕,在冰棺里瑟瑟发抖。
地狱的夜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看不见这人究竟带着我朝什么地方跑,但是我只能看见客栈里散发着幽绿色的光,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能救我的人都在里面啊!
客栈离我越来越远。
我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湮灭。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什么都没看见,仿佛是被黑夜剥夺去了视觉一般,只听见哒哒的脚步声。
许久过后,我见到了地狱里最美的景象。
黑夜里,出现一条河,河水泛着银光,是这丑陋的地狱里最美的光景。
噗通,我被人扔下河。
泥煤啊,我的死法竟然是淹死?
我泪飙,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并没有沉下去,颠簸过后,我浮了起来,想不到的是这个困住我的冰棺竟然变成了船,载着我不沉。
那个人扑通一声跳下水,推着我游了过去。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好歹他暂时没有杀我的念头。
但是他想带我去哪儿呢?
我困惑着,他带我游到了对岸,我心里十分明白,在阴间里,能贯穿所有地方的河就是阴间的母亲河——忘川河。这个男人把我推到了忘川河的对岸,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孽镜地狱了。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过了那么多关卡,没想到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给赶回了原点。
哭笑不得。
男人把我推上岸,摆好冰棺,我从躺的姿势变成了站的姿势。
他高高举起手,做出了一个砸下去的姿势。
我深深地抽了一口气。
他要杀我了,棺毁人亡,嗷!
他挥下拳头,我吓得闭上了双眼。
嘭……
我惊恐得牙齿打颤。
但我很快发现我没事。
就是刚刚那一瞬间,冰棺破碎的时候,给我带来了一阵寒意,哆嗦……
我睁开眼,看到赤裸的脚下一堆冰渣,不敢相信,这困扰了我一个晚上的冰棺竟然就这样破碎了。
好冷。
眼前的男人蹲下来,把随着冰棺破碎而一起掉落下去的被子捡起来,罩在我的身上……
我愣了。
这不像是对待战俘的举动,看起来是友方的人?
是谁?
我伸出手,把遮住他半张脸的围脖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宝宝我惊吓得扔掉了下巴,这……
他露出了一个羞涩宛如孩子般的笑容,轻柔而别扭地喊出了我的名字:“苏凉。”
嗷……
我再次受到了惊吓,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觉得有点冷,拉了一下棉被,对他说:“你再叫我一次。”
“苏凉。”他笑呵呵地叫,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喊上瘾了一般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
我的内心真是百感交集啊,有一种好像分别了一小会儿,一转眼,当初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就长大成人的沧桑感……
这把我抢救出来的,可不就是失散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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