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敖雪的血泪,我怔住了。
一个员工投诉上司,两个员工投诉上司,个个怨气都这么大,君临你平常是怎么对待你手下的员工的?
我试图安慰敖雪:“敖雪有事好商量,生活还没走到绝境的那一步,是不……”
“闭嘴!”敖雪愤怒,我脖子传来剧痛,眼前的时间变成一片空白,仿佛听见自己颈骨卡擦被捏碎的声音。就在我痛得直翻白眼的时候,我被狠狠地掷到地上,浑身都快散架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敖雪已经大吼一声,与那鬼魅缠斗在了一起。
偷闲的曾道人蹲在我身边,拍拍我,说:你这朋友还行啊,够仗义,虽然想掐死你,但还是帮你打怪呢。
但是刚才敖雪那样子,差点儿就把我给吓尿了好么?
林苻茗把我搀扶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我委屈地说我没事,我挺好,就是脖子很疼。
我摸一摸脖子,变形了,应该是真的骨折了,幸好我是尸女,开个口子都没能弄死我,别说是骨折了。只不过这三天里,所有人都和我的脖子过不起,这一点让我很难过。
“恶鬼本身内心就充满了残暴、嗜杀,那个鬼将你朋友制作成非生即死蛊,她附身在胎儿身上,吸收了蕾蕾对段佳飞的憎恨,变得更厉害了。”曾道人说,“她已经不可能再变回原来的样子了,鬼心中的恶念一旦被激发,沦为恶鬼之后,就再难超生了。”
所以敖雪才说她要自我毁灭吗?
可是她做恶鬼也做了好几百年啊,不是一样都好好的吗?
“你们看,那女人的眼睛!”林苻茗忽然指着敖雪叫起来,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见敖雪的双眼通红,像是注满了鲜血一般!
曾道人脸色一变,立即拉着我站起来,说:恶鬼眼睛一红,就是要丧失理智了,趁他们忙,我们赶紧跑!
说完,他把我往背上一扔,一手拽着林苻茗,憋了一口气,奋力冲了出去。
这男人真给力!
我回头看,脖子一阵剧痛,但我依稀看见,生产室里,敖雪通体黝黑,双眼猩红,看起来像个怪物一样,这个怪物,双手抓着那鬼魅,嘶啦——刺耳的声音隔得再远都能听到!我就这样眼睁睁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鬼被敖雪撕成碎片,她一边撕,就一边把鬼魅的碎块像是折纸一样,折成小小的一团,塞入嘴里,吧唧吧唧地吃。
就在这时,她转过头,我正好撞到她的视线。
她对我勾起一笑。
曾道人说,恶鬼眼睛一红,就是丧失理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敖雪的眼是清醒的,她就像以前一样,鄙夷、嘲笑着我的弱小,不屑与我动手为敌。
曾道人把我们扯进电梯里,按了一楼的键。
就在电梯忽然往下的时候,忽然电梯顶上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声,仿佛是有什么重物砸到顶上了。
难道是敖雪追来了?
我们紧张地盯着上方,上面的顶盖被掀开了,一个狰狞的面容出现在我们上方。
林苻茗鼓起所有勇气,冲上去,整个鬼贴在顶盖上,挡住敖雪,回头冲我们大吼,让我们自己逃命去,不要再管他这个死人了。
林苻茗拼尽了全身力气去抵挡敖雪,但他也经受了非一般的折磨,曾道人抱着我蜷缩在角落里,他把我的头死死按在他怀里面,但是我听得到林苻茗痛苦的呻吟声,还有鲜血啪嗒啪嗒砸落的声音……
嘀——
一楼到了。
曾道人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冲,我一边跑就一边回头看,看见林苻茗被敖雪一巴掌拍散了,我内心里升起绝望,一个好人为了给我们一个渺茫的逃生机会,被敖雪拍散了灵魂。
敖雪冲出来,她速度很快,这时候前面一个护士正好推着一部滑轮病床出现在路中央,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尼玛啊,真是绝路!
曾道人刹车不及,我们两个人都装了上去。
敖雪赶到,扑倒我的身上,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我吃力地掰着她的双手,只听到她哈哈疯癫扭曲的大笑!
“苏凉,我恨你,恨你一出现,就将我三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夺走了!”
“我恨你,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把目光落到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我就这样偷偷地看了他三百年!每十年一次,我才能见到他一回!”
“你一来,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
“我杀不了你,但是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以我的命、我的力量对你诅咒,诅咒不生不死不灭的你即使存在于这个世间,也只能像一个恶鬼一样地活着!”
敖雪留下诅咒,我感觉到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融进我的身体里了,那东西给我带来了滔天的恨意和痛苦。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想起很小时候的我躲在墙角里,看着村里面的小朋友们在一起玩捉迷藏、跳房子,我看见苏芸在里面对我得意洋洋地笑。
很多人在黑暗里指着我说那孩子没妈,听说是不干不净生出来的。
我想起5岁那年,村里一个大叔闯进家里面来,把我扛在肩上,说我爸输了一大笔钱给他,他要把我卖了,而我爸就沉默地站在旁边,眼底里生出一丝窃喜。
十九年了,我走在村里的路上我不敢抬头,就怕别人认出来,这是赌鬼苏兴奎的的女儿的,要还债啦!
我想起每一年开学去向父亲拿学费的时候,他一边喝着酒就一边甩着手说:女娃子上什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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