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又明白什么了。
我会痛,不是因为血鸦啄的伤口,而是因为我的体质与三叔的药相冲了,我的身体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发生了我无可预知的异变。
意识到这一点,我低下了头,不说什么。
三叔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他把药收好,默默帮我包扎了伤口。
我担心地问:三叔,我会死吗?
三叔说不会,因为我看起来并没有被阴气侵蚀的样子。
他说完话就不吭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弄好伤口之后,我起身去验查父亲的遗体,发现二婶和父亲的遗体都有些损坏,不由得咬牙暗恨起那至今未露面的阴十二,看看,这都是他干的好事!我们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死者为大”,及时死者生前不怎么样,但是死后,都是要受到尊重的,破坏遗体遗容都是要遭天谴的!
我心里没个好气,但是又无可奈何。
三叔往门窗贴好了黄符,锁好窗户后,就招呼我一起上街去买些东西。我问怎么忽然想上街?三叔低头闷声说他没想到这次阴十二来势汹汹,那血鸦冲进来不像是失控,而像是有组织的,否则也不会只啄尸体,而不伤及无辜。
三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吓得我漏跳一拍!
是啊,三叔不提醒,我都没发现那些血鸦只伤了二婶父亲的遗体,还有我!
三叔说那句话,没有说其他,但我总觉得他说的“只啄尸体”这四个字已经把我包含在内!
三叔他……不会也把我当做诈尸的吧?
我提起心来,害怕三叔以为我是诈尸的,拿符和桃木剑对付我;又害怕三叔发现我的身世,遵从他祖师密训,把我就地正法了。于是一路上战战兢兢地跟在三叔屁股后面,他不说话,我就不吭声;他走在前面,我就绝对不超过他;他要我做什么,我就手脚利落,毫无意见地去做什么。
三叔在杂货店里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面粉、糯米、尺子等,又去农户家里买了大公鸡。
我猜不出来三叔在想什么,但我感觉他对我变得冷淡了许多,刚相认的时候,对我可热乎了,处处都照拂我。但是现在完全是把我当作杂役来使,买下来的东西全让我一个人来提。这样的行为是不对劲的,因为一个正常男人是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一个女孩子去提的。
但我不敢说些什么,一路吃力地把十多斤中的面粉大米还有一只肥公鸡提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后,三叔对我的脸色才缓和些。他让我坐下休息一会,自己拿凳子到门口上悬挂起一面镜子。
弄好了镜子之后,他从他的行李箱拿出十来个迷你黄金高脚酒杯,看起来样子还是很精致的,蹲在门边摆酒杯,两边各六个杯子,叠起了品字型。叠放好后,三叔拿出了一壶酒,那酒壶和酒杯似乎是一套的。三叔合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念一句就斟一杯酒,直到把十二个酒杯斟满,他才收手,提着酒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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