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从后院来到大堂,在一处偏门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堂上站了很多人,大门外也有很多人在看热闹。
“不是说有人要状告贺知文吗?大堂怎么变成市场啦?”云瑶惊讶得嘴巴张大成圆形。
奕琅附和:“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来状告贺知文。”
在纷杂的议论中,落溪凭借一些零散的言语,拼凑出事实,冷笑道:“贺知文京城恶少的称呼,名副其实啊!”贾明宣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贺知文借着巡城的名义,暗地里收保护费,在京城做生意的人,大多吃过他的亏。生意做得大点,还折腾得起。可是做摊贩的,交不起保护
费,摊子就挨砸个稀巴烂。因为贺知文的父亲是巡城御史,有后台有背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如今知道大理寺严查贺知文私调巡城兵的事,纷纷来状告。”
落溪:“你了解得很清楚嘛!”
贾明宣难得谦虚:“一点点。”示意落溪看堂上。
大堂之上,颜振庭坐在主位上,面对乱哄哄的人,大喊:“安静安静,大堂之上不可喧哗,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颜少卿本是想让大家肃静,没想到大家纷纷抢着说,有几个人还跪了下来,口呼:“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堂上仍旧喧闹不堪,弥漫着愤慨,声讨贺知文。
颜振庭:“来人,押贺知文上堂。”
贺知文被押上来了,十指肿得像萝卜。
“贺知文,你看看,站在堂上的人,都是来状告你的,本官要你一一对质,本官要依律判案。大家有何冤屈,一一说来,不可喧哗。”只见一个壮汉子上前,跪了下来:“启禀大人,草民是中规中矩的生意人,家中开了一间米铺,一家人就靠着小铺的收入过日子。自从贺知文收保护费以来,草民起早贪黑
忙活买卖,也交不上保护费,不够一家子生活啊!贺知文每次来,跟抢劫一样,上交的银子不够,就抢大米。”
“贺知文隔多久去收一次保护费?”
“每个月月初都要来收。”
颜振庭问贺知文:“贺知文,你可承认?”
“你想要我承认,我就承认啊!”贺知文说得无比认真。
颜振庭一拍桌子:“贺知文,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蔑视公堂,可是要挨板子的。”
“我没有啊,我承认,都是我干的,什么都是我干的。”贺知文虽然承认了,但态度像开玩笑一样。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上前说出自己的状告,几乎都是状告贺知文,收保护费、砸摊子、无缘无故打人。
一个大爷说,“草民做布匹生意,贺知文几次来小店,二话不说就强抢上好的布料。”
“贺知文不仅收保护费,来草民的店里吃饭,从来不付钱,吃饱了还要带一份走。”
又站出一个瘦弱的大伯,“大人,草民开了一间客栈,遭遇和大家差不多,交了两年的保护费啊,前阵子他又来收银子,实在是拿不出了,他喊人将草民狠狠打了一顿。”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有一位素衣姑娘特别安静,扶着一个老爷子,一直默默站着。
素衣姑娘几次想上前来状告,却没有站出来的勇气。
老爷子鼓励她:“闺女,不怕。”
素衣姑娘深吸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两步站到前面来,跪下行礼,“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你有何冤屈?”颜振庭问道。“民女与爷爷,千里迢迢从南方到京城来谋生活,在街角摆了个小摊子。民女会绣花,会编花结,所以自己做了一些,摆在摊子上售卖,一天赚不了几个铜板,贺知文来收
保护费,民女交不出,他就……他就调戏民女,还将民女的摊子砸了……”素衣姑娘说着都快哭了。“长此以往,贺知文竟然说我欠了他很多银子,他限我三日内拿出来,再交不出来就要……就要强抢了民女去,做小妾。”素衣姑娘捂着脸,低声抽泣着,瘦削的肩膀在微微
颤抖。老爷子也跪了下来,“大人,我爷孙俩到京城来讨生活,无亲无故的,也没个依靠,来京路上,盘缠都用完了,做点小买卖,连糊口都不够,如何交得起保护费?那恶霸贺
知文无恶不作,我孙女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可不能去做那恶霸的小妾啊!请大人为我爷孙俩做主。”
颜振庭发怒了,“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等事,你们为何不早报官?”
素衣姑娘又磕了一头,才说:“请大人明鉴,贺知文家有权有势,而民女什么也没有,民女怕就算报了官,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颜振庭面容严肃,问:“贺知文,你不但私收保护费,还欲强抢民女为妾,可有此事?”
“谁?谁说本少爷抢民女做小妾?就算是,那也是她有福气,被本少爷看上了。”
贺知文的话引起了不小骚乱,百姓们情绪激昂,同情素衣姑娘的遭遇,纷纷议论着,恨不得上前打他一顿。
“人家一个清白姑娘,被贺知文那人坏了名声。”
“幸好还没有被抓去……贺知文,就是个十足的坏蛋。”
“大人,一定严惩贺知文。”
“对,不能让坏人继续作恶。”颜振庭安抚素衣姑娘:“这位姑娘,贺知文私用巡城兵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严重违反了律法,本官定会治他的罪。你放心,本官保证,贺知文以后绝没有机会,再去欺压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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