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芝有几分不耐烦,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又跺了跺脚,这才走了进来:“只不过是发个烧嘛,过两天就会好的,用得着看医生吗?”
“妈妈,你去看看二姐好不好,二姐烧的真的很厉害!脸红彤彤的,好吓人!”林少华乞求道。
王玉芝颐指气使的吩咐林建国:“你去菜地里摘一把红菜苔,再摘一把白菜回来。”然后走进了林翠儿妹妹住的房间。
王玉芝先看了看林翠儿,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好气的数落林少华道:“真是小孩子家没见过世面,发烧不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好啦好啦,我待会儿给你二姐煮一碗生姜红糖水喝!”说着就走出了林翠儿姐妹两个的房间,还想把林少华也拉出去。
林少华挣脱掉王玉芝的手,依旧坐在床边守护着林翠儿。
王玉芝有些恼怒,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林翠儿一家住在林建国单位的平房宿舍里。
这片平房宿舍共有三排,每排住了十六户人家,全是只有男方一方是职工的“半边户”。
双职工则住在平房后面的那三栋气派的五层楼公寓里。
贫富差距和所谓的身份地位径渭分明。
虽然是住在同一个家属区里,可住在平房宿舍里的人家包括小孩子们跟住在公寓楼里的人家和孩子比起来总要矮三分,见到住公寓楼里的人他们就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过铁路物流部门在当时是个福利暴好的单位,哪怕是“半边户”林建国都分到了两室一厅外带厨房的一套品字形的住宅。
前面是十五平米的大客厅和一个六平米的厨房。
后面是两间一样大的大房间,林建国夫妇一间,林翠儿姐妹一间。
那间厨房就被改成一间小房给林少华住。
然后和所有住平房的人家一样,在门前围了个深六米的的小院子,在小院子里用木板搭建了个简易厨房和一个鸡窝,厨房的门和客厅是打通的。
这排平房前面是一大块菜地,又分成好多小块,住平房的人家各家各户都有一块五十平米的菜地,不过林翠儿家有一百平米的菜地,是因为有户人家把分到他家的菜地让给了林翠儿家。
那些住着公寓楼的双职工是不屑种菜的,他们条件好,不在乎节约那几个菜钱。
住着平房的那些“半边户”又分个三六九等,有一半的配偶是没有工作或者单位很差收入很低的城里女人。
还有一部分是和王玉芝一样来自乡下的女人。
那些同样住着平房的城里女人从内心根本就看不起王玉芝这些不会说武汉话的乡下女人,在她们面前充满了优越感。
可是只要一碰到住公寓楼的那些在铁路单位上班的女人,她们又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就像当年汉奸看见日本鬼子似的。
住着平房的许多人家都比林翠儿家的人口多,所以分到自家名下的那一小块菜地种出的菜不够吃。
可是林翠儿家因为人口少,菜地里的菜不仅够她们家吃还有多余的。
王玉芝自然能够体会到同样住着平房的那些城里女人对于他们这些乡下人的鄙夷,所以家里吃不完的菜她通常只会送给同样和她一样是乡下女人的那些家庭。
林建国按照王玉芝吩咐的,掐了一大把红菜苔扯了一大把小白菜回来往地上一扔,就什么事都不管了。
王玉芝正坐在炉子跟前煮生姜红糖水。
八零年代不知龙国别的地方饿不饿肚子,反正江城以及江城周边的农村早就不存在饿肚子的情况了,但是红糖还是稀罕物,价格在当时算得上比较贵的,而且还得用票买。
家里的红糖除了平时让患有肝炎身体孱弱的林建国吃,再就是大女儿时不时能够吃上一点,家里其他人包括林少华都不能吃,是留给王玉芝的娘家人来吃的。
现在迫不得已用了几勺红糖给林翠儿煎红糖生姜水,对自己和家人吝啬到极点的王玉芝来说简直像挖了肉一样心疼。
她心里正不快,又见林建国把菜那么随便一扔,顿时发火了:“菜扔到地上全都是泥,还有你身上的雪都不拍一下就进来了,这雪掉在地上待会全都化成水,再和菜上的泥混在一起家里多脏!
家务活儿没见你搭把手,搞破坏你算得上第一个!我就是你们的老妈子,跟在你们后面收拾都收拾不过来!”
林翠儿躺在床上嗤之以鼻,客厅的那间房是水泥地面,弄脏了也无所谓,用扫帚一扫就是,王玉芝这么怒斥林建国只是把他当个出气筒发火而已。
林建国其实也是有脾气的,但作为男人他还是比较有胸襟的,一般不和王玉芝计较。
除非是王玉芝骂得太得意忘形,他才会和她大吵大闹,那时王玉芝又怕了,服软了。
王玉芝骂骂咧咧了一番,见生姜红糖水已经煎好了,于是用碗盛了,看了一眼坐在炉子边烤火的林青儿。
家里有什么好吃食或者什么好东西,林青儿通常都是第一个冲上去抢夺,虽然生姜红糖水里面用到了红糖,但是和生姜一起煮,那个甜辛辣实在是叫人难以入口,因此林青儿才没有争抢。
如果王玉芝现在是单独给林翠儿做好吃的,林青儿早就去争去抢了!
王玉芝本来是打算让林青儿把这碗生姜红糖水给林翠儿送去,但是想想大女儿的个性,宁愿挨打也不肯帮她做任何家务事,于是放弃了。
没好气的吆喝林建国:“去把这碗生姜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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