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重洋的思念
聂鲁达,一个多么熟悉的名字!在中国,提起拉丁美洲诗人,人们不假思索就能冲口而出的第一位,准是聂鲁达。的确,巴勃罗·聂鲁达堪称是中国人民最熟悉的拉美诗人。
聂鲁达是到过中国的为数不多的拉美作家中的一个。来过中国的中、南美作家大概有这样几位:古巴诗人尼古拉斯·纪廉(1952,1953年),危地马拉小说家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1956年),古巴作家阿莱霍·卡彭铁尔(1961,1967年),巴西小说家若热·亚马多(1952,1957,1987年),而聂鲁达则来过中国三次,是其中来的次数最多的作家之一。另外,他还是这些作家中既到过旧中国,又访问过新中国的唯一的一位。
如果聂鲁达能活到高龄,我敢说,诗人的中国之行必定还会有第4次、第5次……是的,他一定会穿洋过海而来的。因为在这方遥远的土地上,有他魂牵梦萦的朋友;因为在这方遥远的土地上,有这么多的朋友怀念着他。
聂鲁达与中国,可以说有特殊的缘分;他对中国,有着特殊的感情。20世纪20年代,拉丁美洲在中国人眼中陌生得犹如这块“新大陆”还不曾被“发现”。就在那个时代,聂鲁达启程向东方远航。1928年,他在赴仰光任领事时途经中国。
诗人的第一次中国之行,到的是香港和上海——当时被残酷殖民地化的中国的两个畸形大都会。就在这里,他亲眼看到,在中国的海域中、内河里,新老殖民者的灰色装甲舰耀武扬威,挂着万国旗的海盗船横冲直撞。而中国,就像“一个穿着破旧的绸缎衣裳讨饭的母亲”: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穷得一无所有,
端着一只空空的饭碗,
站在一座庙宇的大门口。
世界各国的军队,
开进来又开出去。
墙上溅满了鲜血。
他们抢劫你,就像你是一座没有主人的房屋。
……
而在这同时,从你的港口里,
却开走了一艘又一艘装满财宝的船,
那些冒险家为了争夺你的继承权、
你的矿藏和大理石,正吵个不休,
他们盘算着,在吸干了你的鲜血之后,
将怎样用一艘漂亮的船把你的骨头装走。
——《新中国之歌》
而与此同时,毒瘤般遍布的鸦片烟馆,张开黑夜的大嘴吞噬着无告而又无奈的国民,窒息着他们的精神:
在这里,他们在遭受侮辱,
在不被当成人而被当成走兽,
不被当成人而被当成牛马看待以后,
在走啊,走啊,流汗流血之后,
他们在这里孤单地倒在迷幻花下。
就在这次中国之行中,诗人亲身体验了这个罪恶社会的可怕——在一个漆黑的雨夜,他被拦路抢劫。抢劫者飞快地搜遍他的口袋、衬衫、鞋、帽,甚至连领带、袜子都没放过,强盗熟练麻利得像杂耍演员。他们抢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后,把他扔到了荒郊野外。当然,也就是这次遭劫,使诗人认识了中国老百姓的善良、真诚——当他走到有亮光之处,碰到不少人,这些中国人尽管与他语言不通、素昧平生,但是都极为热心地想帮他脱离困境。他们想方设法终于把诗人带到他乘坐的船上。
诗人看透了这繁华都市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下的罪恶。他满怀激愤、一语破的,称这里“是赌棍、鸦片烟鬼、老鸨、夜间出没的盗贼、假俄国公爵夫人、海上和陆上的强盗等的天堂”。
也许正因为有了这次旧中国之行,才必然会有诗人后来的新中国之行,才必然会有诗人对新中国如此深挚的感情。因为这个新中国,是诗人——这个“另一片土地的儿子”,“在大海那边”期待、盼望了多年的。他深知:“许多民族都消亡了,而你却依然存在。”他因此坚信:
你的群山、江河和峭壁,
你的天空、云彩和人民——
这就是坚不可摧的堡垒。
——《中国大地之歌》
当新中国诞生时,诗人欢呼:“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沐浴着黎明的阳光。”他骄傲:“我们有了一个多么强大的兄弟!”他说:“中国人是世界上最爱笑的人。他们的笑经历过无情的殖民主义,经历过革命、饥饿和屠杀,没有任何一个民族比他们更懂得笑。”(《回首话沧桑》)还有谁,能像诗人这样,对中华民族有如此情同手足的深切理解?
聂鲁达就是这样,怀着对中国的深挚爱情,“怀着真诚得像大地一样的爱情”,来到新生的共和国的。1951年,聂鲁达和爱伦堡一起,乘坐横贯西伯利亚的火车经蒙古来到中国,代表世界和平理事会给宋庆龄颁发国际和平奖。诗人的来访,给正处于帝国主义封锁、孤立之中的中国,带来了远在地球那一边的拉丁美洲人民的深情厚谊。
在举行颁奖仪式之后,聂鲁达出席了在苏联大使馆举行的宴会。参加者除受奖人外,还有周恩来总理、朱德元帅等国家领导人。席间每人面前都有一瓶酒,供自斟自饮。朱德元帅正坐在诗人对面,他爽朗地笑着,频频举杯邀请诗人干杯。
在中国,聂鲁达结识了许多新朋友,特别是以崇高的好客之情热情地接待他的中国文化界朋友:小说家丁玲、茅盾,诗人萧三、艾青等。艾青曾陪他一起游览北京市的风景名胜,如颐和园、香山卧佛寺等,还送他一本齐白石画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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