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还生气么？”傅诗彤略带忐忑地问道。
但蒋仲涵却是不以为然地摇头：“生气，是最没用的情绪，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情绪发脾气上。”挑一挑眉，他又露出往日吊儿郎当的坏笑，“我的时间只会留给重要的人，比如你。”
傅诗彤：“额……”
前菜上齐，女佣冲着蒋仲涵躬身致歉。
蒋仲涵低头不理，似乎眼里只剩下了眼前的菜。
傅诗彤摆摆手，示意女佣先退下，端起开胃果汁，她慢慢抿了几口。
蒋仲涵端起手边的水晶高脚杯，对她说道：“真可惜，小学妹你不喝酒。”
“我以果汁代酒，学长，祝你一路平安，保重身体。”端着果汁，跟蒋仲涵碰了一下，傅诗彤放到嘴边，犹豫地问道，“要干杯么？”
蒋仲涵说道：“不用了，我不信感情深一口闷那一套，再说了，我跟你的感情是用酒能衡量的么？”
话是这么说，蒋仲涵自己却是把杯中仅剩一点的香槟喝的见了底。
女佣再次上前，为他倒上酒又退开。
“少喝一点啊。”傅诗彤叮嘱道，“你要喝醉了，一会儿谁扶你？”
“你啊。”蒋仲涵嬉皮笑脸地说道。
傅诗彤鼓了鼓腮帮子：“你知道自己喝醉酒是什么样子么？”
“都醉了哪里还知道。”蒋仲涵摸摸下巴，自信十足地说道，“不过我这么帅，就算醉了，也一样是个帅哥。”
“一点都不帅好么。”傅诗彤说道，“很傻，超级傻！”
手捂在前襟，蒋仲涵做出伤心的样子：“小学妹……我都要走了，你一定要这样么？”
“一定要这样。”傅诗彤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学长，为了不犯傻，你以后少喝点。”
“哦！”蒋仲涵恍然大悟，“你关心我？”
傅诗彤并不推脱：“是啊。”
本有几分赖皮的蒋仲涵神情僵住，他盯着分外认真的傅诗彤，拿着叉子的手暗暗捏紧。
视线慢慢垂下，一张白净的面庞，就那么肉眼可见的红了……红了……
傅诗彤一脸讶异，不是吧，她也没说什么，这人怎么就脸红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脸皮厚到可以拿去防弹的蒋仲涵么？
这种情况，她还是装作没看到吧。
埋下头，傅诗彤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开胃菜。
“我会的。”蒋仲涵慢慢说道。
傅诗彤眨眨眼：“真的？”
“不骗你。”蒋仲涵说道，“你是我最不想骗的人。”
起初的他，对傅诗彤仅仅只是好奇，他好奇除了林楠，第二个走到冷皓轩心里的人。可当接触久了，他发现自己也陷进了人无意中步下的陷阱。
她的善良，她的天真，她的温柔，就像是无药可解的毒，深入五脏六腑，让人无可奈何。
他很清楚自己得不到她，可却又忍不住为了靠近她而动手脚。
也许，他真的就像他们所说的，是个卑鄙小人。
他一个身处在肮脏而可笑的皇室里人，本该沉溺在纸醉金迷的黑暗之中，可她的光芒太有吸引力，就算会惹火烧身，他也不愿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优雅地用着刀叉，蒋仲涵抬眼看向对面认真用餐的傅诗彤，认真地在心里刻画出她的样子。
甜品上桌，傅诗彤考虑了一下，说道：“学长，你能跟我讲一讲林楠么？”
大致是猜到傅诗彤知晓了，蒋仲涵没有太意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怎么说，说是我害死的？可笑，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那你认为是冷皓轩么？”傅诗彤问道。
“小学妹，我如果这样说你心上人，你一定会怪罪我。”蒋仲涵瘪了下嘴，“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我可不会做。”
傅诗彤摇摇头，说道：“不会的，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们会互相猜疑，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蒋仲涵放了餐具，说道，“我亲眼看到是他做的，他那么说，无非是想把罪名仍在我头上，图个心安罢了。林楠死在谁手里，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亲眼？”傅诗彤念了一遍这个词。
她记得，穆梓航也跟她说过，有人亲眼看到蒋仲涵出手拉林楠去挡枪。
“小学妹，你不要怀疑我这双五点二的眼睛，我的视力没有问题，经受过抗压训练，寻常致幻剂对我也没有效果，所以，我看到的不会有假。”蒋仲涵说道，“也许你觉得有眼见不为实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在我这里几乎为零。”
比起穆梓航，蒋仲涵对这件事的态度更加坚决。
无话可说的傅诗彤用小叉舀下蛋糕，吃到嘴里。
浓郁的奶香一下在舌尖散开，还带着一种让人不喜的味道。
这个蛋糕……
抬眼，她看向蒋仲涵。
一个人影分成两个，两个分成四个，就像纸风车一样，在她面前打转。
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傅诗彤身子慢慢前倾，起身扶住她，蒋仲涵耐心地为她理好发丝：“小学妹，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沾酒了，我保证。”
绕过餐桌，他坐在傅诗彤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肩头。
拿起餐巾，蒋仲涵轻轻给她擦着嘴角，就好似对待最宝贵的珍品，带着虔诚和小心。
擦拭过，他柔声道：“跟我走吧，小学妹，你如果不吱声，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气若游丝的嗓音，朦胧沙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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