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匪“怒气冲冲”地被军警带走,杜兰德不在意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将抢回的妆匣递给小玲。小玲满心欢喜地接过来,朝他连连道谢:“多谢这位先生仗义出手。”
“小事一桩。”杜兰德不以为意地笑笑。
“小姐,小姐,东西拿回来了!”小玲再三道谢后,转身朝匆匆赶来的胡蝶和福叔兴奋地招手。
原本只是无意一望,谁料在看清小玲口中“小姐”的模样后,杜兰德呆住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是这种感觉,匆匆而来的女人正是令他魂牵梦绕的胡蝶。
杜兰德痴痴地直视前方,周围的人、物,在这一刻全部静止不动,全世界渐渐变为黑白二色。他的眼里、心里,所余唯一一抹彩色是逐渐靠近的胡蝶。
杜兰德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远远而来的胡蝶穿着白色的宽袖斜襟绸杉,配一条黑色的长裙,端庄动人。由于奔跑,她的脸蛋有些晕红,两根辫子在肩头一跳一跳。她是那么鲜活,如万紫千红中翩然起舞的彩蝶,她是那么夺目,如晨曦中熠熠生辉的露珠。没有战火硝烟,没有伤痛饥饿,年轻的她带着一身青春的气息出现在他视线里
,不是彩排,更没有知会,就这么突然地现身,一步步朝他走来。
漫漫尘世中,人有成千上万。时间洪流里,过去未来泾渭分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我想遇到的人,恰巧便在这时遇到了。冥冥中,莫非真的有天意?
原来,她的他就是我,原来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杜兰德的内心已被巨大的欢喜所吞没,根本就没发觉自己的目不转睛有多失礼。小玲和福叔交换个眼神,都微微皱起眉头。
胡蝶毕竟出身书香世家,虽是不悦他的目光,还是客气地道谢:“谢谢你,先生。”
杜兰德仿若未闻,依旧定定地看她。
此时胡蝶也有些怒了,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应当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怎会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胡蝶沉着脸避开他的目光:“先生?”
略带嗔怒的声音让杜兰德回过神,周围的人物画面瞬间恢复正常,还是那个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台。
好在胡蝶还在,不是镜花水月,南柯一梦,是真实的胡蝶,有血有肉的胡蝶,站在他眼前!
杜兰德想叫她,想向她诉说自己的心意,想说他后悔分别时指责她,想说他回到现代依旧忘不了她。想说,他爱她。
可终究,他只是张了张嘴,点头一笑:“我叫杜兰德,杜甫的杜,梅兰竹菊的兰,歌德的德。见义勇为是每个守法公民应尽的义务,小姐无须多礼。”
守法公民?义务?胡蝶被他稀奇古怪的词和自我介绍逗笑了,也就不去计较他刚刚的失礼:“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杜先生。”
“不用谢,不用谢。”杜兰德摆手道。
“福叔、小玲我们走吧。”胡蝶对随从说完,又朝他笑笑,“杜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再见。”
杜兰德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一定会再见的。
待三人走远后杜兰德立马大步跟上,初次见面他失礼在先,如果再让他们发现他跟踪尾随,那就别想再靠近胡蝶一步了。
现如今,他必须先弄清楚几人落脚点,才能继续下一步动作,不仅是要保证历史会随着他初次穿越那般进行,更是要让胡蝶知道他爱她。
跟着三人出了火车站,眼见他们登上人力车,杜兰德也立马跨上离他最近的人力车,对拉车师傅急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嘞!”拉车师傅见有生意上门,笑呵呵地拉起把手,大步朝前走去。
两辆人力车前后离开火车站。
半个小时后,胡蝶乘坐的车拐进一条胡同,在一座四合院外停下。胡蝶和小玲、福叔先后下车,杜兰德也在远处让车夫停下,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进去。
“这位先生,您是搁这儿下车还是去别的地儿?”拉车师傅等了片刻,见杜兰德既不下车也不说下一地点,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就在这里下。”杜兰德走下车,从兜里摸出钱递给师傅,又问道,“您整日走街串巷,肯定消息灵通。您可知这附近还有闲置的房屋出租吗?”
师傅警惕地打量他一番,朝胡蝶进去的宅子看了眼:“知道是知道,不过先生您这是准备干啥呢?”“我是那位小姐兄长的朋友,受她兄长所托照顾她。但我毕竟是男人,不便与她走得太近,所以想就近租个房子,要是她有什么事还能帮上一帮。”杜兰德脸不红心不跳地
随口编出一个谎言。“原来如此。”拉车师傅是个实在人,又觉得对方穿着打扮不像心怀不轨的人,因此信了他的话,“这附近都是张叔的地,你顺着胡同走,走到尽头向右转后有棵树,张叔平
日里都会在树下下棋,你到那儿问问他还有没有空闲房子出租即可。”
杜兰德心头一喜,忙道:“谢谢师傅,这点钱你拿着喝杯茶吧。”他又掏出一个大洋递过去,反正是日本人的钱,不花白不花。
拉车师傅平时见到的都是分角小钱,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后拉着车离开了。
杜兰德也不多做停留,径直朝胡同那头走去。
正如拉车师傅所言,杜兰德在树下找到了与人对弈的张叔。张叔是个六十出头的干瘦老人,头上的发丝白了大半。
在杜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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