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士兵们推着一辆医疗转运手推车进了病房,上面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头发灰白的老头子,脸色憔悴,双眼没有一点神采,全身被绷带缠得跟棕子似的,身上的手铐脚镣显示出了他的身份就是一名囚犯。
“井上先生,你好啊。”杨小宝笑着跟井上芝打了个招呼,示意士兵们把他的手铐脚镣解开,扶起来坐好。
听声音认出了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缠着绷带手里还提着一把手枪的人是杨小宝,井上宽双眼猛地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垂下了眼皮,还是一言不发。
杨小宝笑了笑,说道:“井上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不服气,觉得这次栽在我手里就是运气不好,点子背,非战之罪,我是侥幸赢了你,对吗?”
果然,这话正打中了老鬼子的心坎。井上宽自从醒来后终于第一次开了口,看着杨小宝用一口别扭的中文缓缓说道:“难道不是吗?”
杨小宝淡淡说道:“我这个人呢,生性好赌,不是赌博的是赌,是打赌的赌。就这样吧,我们再玩儿一把。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你,还送你一张回国的头等舱机票。反过来,如果你输了,你就好好配合我们——你知道什么叫配合。”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跟你赌上一场?”井上宽大笑了起来,沙哑的笑声听上去就像是夜枭的怪叫,“我凭什么相信如果我赢了,你就会履行诺言?”
“你听完我说的赌法,就一定会跟我赌的。”杨小宝说着右手腕向上一翻扣动了扳机,“砰”的一枪射在豪华病房天花板中间的吊灯挂勾上。
啪的一声巨响,六瓣莲花水晶吊灯从天而降,摔在了杨小宝和井上宽中间的地板上,大片细碎的残片飞溅到了杨小宝的病床上,也打在了井上宽盘起的腿上。
两人面色如常,到是齐建林和在场的三名士兵吓了一大跳。井上宽只是抬了抬眼皮,嘴角浮现出嘲弄的笑容,似乎是在说:“你杨小宝就这点吓唬人的伎俩了么?”
这里是军事基地里的军队医院,枪声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额外的动静。病房外面走廊上响起一片急促的脚步声,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杀气腾腾地闯进了病房,他们是听到枪响过来查看动静并且增援的。齐建林连连摆手,示意他们别管这里的事,让他们赶紧退了出去。
杨小宝右手单手翻开派克左轮的弹盘,掀动星形退弹器顶出弹盘里的所有子弹,手腕倒过来轻轻一抖,把子弹抖落了出去。
叮叮叮叮,子弹一颗颗全落在了杨小宝的病床和井上宽的医疗手推车之间的地板上,满地乱滚。
“这是八毫米子弹,口径小,我手上这种左轮枪的威力本身也比不上弹匣式手枪。所以被这种子弹打死,弹创不会很大,死相也不会太难看,简直是间谍军警必备,谋杀自杀的超级利器。”杨小宝笑着扯完了淡,伸手向下指了指病床下面地板上的子弹,说道:“井上先生,选一颗吧。”
井上宽瞪视着杨小宝没有吭声,似乎在揣摩着他的真正用意。
旁观的齐建林也是满腹疑窦,很想开口询问杨小宝到底想是干嘛,只是顾虑到事先答应过不管怎样自己都不管不问,这才硬生生忍了下去。
看着盘腿坐在对面的老鬼子,杨小宝淡淡说道:“你是客人,所以我让你选。你要是不选,就只好我来选了。”
“你是要送我上路吗?很好,很好。你们华国人就是只会开枪杀人的懦夫吗?”井上宽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嘴上硬挺的同时,他的脑筋也在飞速开动起来,拼命琢磨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子到底要搞个什么名堂。他心里并不当真认为杨小宝是想杀了自己。
“就那颗吧。”井上宽稍一沉吟,看似很随意地伸手指定了一颗子弹。但显然并不是随意,因为他选的那颗子弹是滚得最远到了病房角落,最不容易发现的那颗。
杨小宝暗暗好笑,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疑心重,选个子弹都这么谨慎,示意了一下,一个士兵小跑了过去把那颗子弹捡了起来,送回到了他手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杨小宝把井上宽选的那颗子弹装回了派克左轮的弹盘。手腕用力一抖,派克左轮的枪身和弹盘部分咔嚓一下合拢卡紧。然后又把弹盘拨得飞速转动了起来,这样一来,谁都无法看出刚刚装入的那颗子弹转到了弹盘的哪个位置。
“好了。”杨小宝把手枪横放按在床单上,揭开了迷底,“井上先生,我想和你玩一把俄罗斯轮盘。我想你肯定有兴趣的,对吗?”
此言一出,在场除杨小宝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得呆了。齐建林更是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一直竭力保持镇定的井上宽也是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们当然听过“俄罗斯轮盘”的鼎鼎大名,这是一种极其凶险的赌命游戏。
参与者在左轮手枪的空弹盘放入一颗子弹,之后将弹盘旋转,然后关上。参与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按下扳机;直至有人中枪,或不敢按下扳机为止。传说这种游戏源自十九世纪俄罗斯,由监狱的狱卒强迫囚犯进行,以作为赌博。故而得名“俄罗斯轮盘。”
这种赌命游戏自发明以来,因其简单易行,既“公平”又刺激的特点,向来深受各国亡命徒的青睐,在地下世界风靡了一百多年。
可是眼前的情况并不是两个亡命徒之间搏命——井上宽很清楚自己已经是阶下囚、砧板上的肉,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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