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四周很暗，当中一个生日蛋糕上面的六根彩色蜡烛是唯一的照明。
一眼看过去大约只能看见蛋糕旁边站着彭予，可再仔细去看，唐瑜发现这个“彭予”竟然在头顶上扎了个马尾辫？
唐瑜揉了揉眼睛，眯着眼再仔细去看这颇久远的老照片，马尾辫彭予身后还有个身形差不多的小孩儿，那孩子脑袋轮廓看着是短头发的，是个男孩儿。
可能是过来给彭予庆生的小朋友？
唐瑜捏着这一页想左右翻翻看，彭予在旁边刚熄灭烟扭脸看见，叫了一声：“哥！”
可动作已经做了，唐瑜扫了彭予一眼，见他脸色白的都有点发青，想合起相册拉他进屋问问，一低头，看见刚翻过来这一页上面的照片。
还是那个蛋糕，上面六根蜡烛已经熄灭了。
灯亮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孩子，一男一女，穿的都是黄色毛衣和浅蓝色的裤子。
同一张脸就像复制粘贴在两个孩子脸上。
身高一致，笑容一致，用手指去勾蛋糕上奶油的动作都几乎一致。
老唐抓起相册皱着眉仔细看着。
唐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视线转向彭予，可彭予已经把脸别向另外一侧。
“淑涵！”老唐放下相册喊了一声，“你还有个女儿吗？”
彭淑涵脚步踉跄的从屋里跑出来，刚到老唐身边，彭予毫无征兆猛地站了起来面向彭淑涵吼了一声：“你不是说不提的吗？！”
唐瑜和老唐都被这一嗓子里激烈的怒意给吼的呆愣当场。
“我没有！”彭淑涵大喊着扑过去，唐瑜赶紧往后躲了一下给她让路。
她抓起老唐腿上的相册看了一眼，惊恐万状的又开始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冲彭予摇头，“不是，我刚都拿出来了，这是漏掉的，儿子，妈不是要旧事重提，妈就是……”
“你跟彭鑫海。”彭予似乎是怒极反笑，带着满目狰狞绕过茶几，慢慢向彭淑涵靠近，“你们俩准备用这件事折磨我一辈子，是吧？”
“彭予！”唐瑜站起来隔着桌子去拽住彭予胳膊，他不知道彭鑫海是谁，他只知道现在彭予的样子过于反常，他必须做点什么。
可彭予非常横的一把甩开唐瑜的手。
唐瑜立刻反向绕过茶几横身挡在他的路线上，彭予眼睛里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血丝，他微微抬眼视线跟唐瑜对上。
“让开。”彭予声音冷的让唐瑜倍觉陌生。
这哪是他所熟悉的彭予，虽然他也曾跟唐瑜怒目相向，也曾冷眼以对，但那所有加起来，都没有彭予现在十分之一的冷厉。
“你要干什么？”唐瑜压着自己想去抱住彭予的冲动，尽可能控制着声音平静的说，“那是你母亲，今天是年三十，你别闹事。”
“我闹或者不闹，这个年都是没法好好过的了。”彭予略微勾了勾左边的嘴角，“哥，你看见了，那是我妹妹，彭蕊。”
“……那又怎么样？”唐瑜说，“妹妹现在人在……”
“天堂。”彭予指了指天，“她也在天堂。”
唐瑜心里坠了坠。
看着彭予勾着笑的嘴角小幅度颤动着，唐瑜闭上嘴。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问下去，后面的话会让彭予崩溃。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老唐人已经站起来快步走到彭淑涵身边扶着她，“大过年的，这些过去的事不说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应该高高兴兴……”
“不问我是谁送她去的天堂吗？”彭予自顾自打断了老唐，眼睛继续盯着唐瑜，“肯定要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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