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欧元!
梁猗猗呆了,这真的是太意外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过面临倒闭的得乐园到头来还会有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
“当然愿意啊。可是,实不相瞒……”
她一长一短地把得乐园面临拆迁的事和王总说了,最后难过道:“王总,我眼下实在没办法接这份单子了。”
王总也很意外,遗憾道:“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你的庄园,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呢。”
“我们营业到十一月,在此之前,随时欢迎你来呀。”
“好。那我抽时间去看看。”
离开五叶公司时,猗猗百感交集。
如果拆迁完成了,没有了土地,没有了土特产,她和这个地方的生意也将会戛然而止吧。强忍着情绪和王总握手告别,猗猗沮丧透了。
……
日子一天天平滑过去,拆迁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第一阵秋风扬起时,沿线传来消息,只剩下梁村这块大骨头没有啃下来了。
原因无他,这里的抢搭抢建太严重。不少人甚至贷款来干这个,还有更绝的,就是搭棚架的施工队负责人还入股了某些村民家里,先不收施工费,免费搭棚,拿到拆迁款后再按比例分成。
这是一门水面下的生意。
在这些蓝蓝白白的海洋中,得乐园那一片绿树白房子格外显眼。它成了一个孤岛,竹林为墙,溪流为护城河,格格不入地圈出一个孤傲卓绝的世界。
立秋过后的一个周末,入户丈量的人终于敲开了猗猗的门。
猗猗亲自开的门,黄晶陪着她。
得乐园的人已走得七七八八了,有人辞职,有人说得比较婉转一点,休息。他们说,老板娘,只要得乐园挺过这一关,我们还回来上班。猗猗跟他们说这种休息恐怕没法补工资,他们也不介意。
留下来的只有张伯一家,还有出乎意料之外的,黄晶。
猗猗问她:“你不走?”
黄晶说:“不走。”
猗猗说:“你不走,我也很快也开不出工资了。”
黄晶说:“我工资不高,我知道我们的流水,你够发给我的。不然的话欠薪也无所谓,放心,我不会去劳动仲裁那儿告你。”
猗猗:“……”
在她思考黄晶到底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的时候,黄晶已经甩甩马尾,到厨房帮忙去了——厨师还没走,服务员走了,还有人来吃饭,她得兼任服务员。
今天也依然是黄晶在这里,当猗猗的助手。
拆迁办的人来了,顾久也在其中,他身份复杂,镇上、村里?说不清代表哪一方。但就有十足的理由站在这里。
阳光猛烈,他戴着墨镜,白衬衫西装裤,皮带勾出劲瘦腰线,越发的棱角分明,冷峻如松。
猗猗移开目光,不和他对视。
小组负责人名叫白三,递给她一份红-头文件。
“梁猗猗小姐,我们现在对你的农庄进行丈量摸底。稍后按照拆迁补偿标准计算好价钱之后,再通知你去拆迁办签名确认。你对这个流程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
“那好,兄弟们,干活。”
工作人员三个人一组,两个拉尺子,一个做记录。分两组行动起来。一组在户外量青苗和地上物,一组在住宿区量房屋。
量了一栋小房子,眼看数据记录本已记得厚厚的,猗猗一言不发地拿出当时的施工图纸,说:“信得过我的话,数据都在上面。”
白三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参考记录。”
园子热闹时,顾久来到梁猗猗身边:“师姐,过两天中秋节,一起吃个饭?”
不得猗猗拒绝,他又说:“不止你和我,还有林持他们。”
猗猗这才勉强点了头:“好吧。”
她还没收拾好心情,所以没有让顾久来接自己。穿了一条黑色裙子,又加了黑色-丝-袜和同色系小单鞋,唯独小嘴涂得鲜红欲滴,去赴约。
南街镇上的“小吊梨汤”,是少有的北方菜馆,做得不怎么正宗,也算是这边独一份儿了。在这个节日里生意非常火爆。
林持早早订好六人包厢,猗猗是最后一个到的,进门,大家纷纷站起:“这可算是人齐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
朱丽珊已怀孕了,小腹微微隆起,林持鞍前马后的照料着,酒都没空好好喝。猗猗看着那月份不大对,正瞪着眼睛发愣,顾久凑她耳边说:“摆酒那时候已经两个月了。”
“哦!我明白了!”猗猗如梦方醒,端起果汁去敬朱丽珊。
除了朱丽珊不能喝酒之外,其他那五人可没少喝。先是红酒,林持带了两瓶来,一瓶是普通的长城干红,另一瓶却是2014年的小拉菲。顾久笑道:“这可超标了。”
“无妨,批发价才几百块。拿到酒店卖可就得一千多两千了。”林持给大家倒上,“我们相聚的时间也没多少了,干杯。”
大家都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得乐园要拆了,猗猗去向不明;顾久的任职期也满了。林持自己,市里已下了调令,不日就要到市社保局去了。
宁县里的日子,已是倒着数了。
大家干了一杯,心里不约而同升上淡淡伤感。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幸好顾久和林持都是搞气氛高手。一会儿就调节起来。大家说说笑笑,都吃撑了。
北方菜分量大,烤鸭、宫保鸡丁、烤串……都是肉。红酒很快喝完了,就上了白酒。推杯换盏的,喝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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