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过是些攀附薛家势力的小人!”想到此,吕瑞忍不住低声骂着。
正打算离开厅内的薛龄听到吕瑞这句,见林文英派来请她的人还在外面等她,眼神冷冷扫了一眼厅中的男子,便匆忙离开了。
她不怕与吕瑞再起争执,却着实没有时间和精力与他狠斗。“薛大人,此次林大人请您过去,一是为了将完成的译本拿给您验看,二是替陆籍大人请的,大人说是有话要问您。”去鸿胪寺的路上,林文英派来的小厮伶俐地将此行目
的与她说了。
薛龄听过以后点点头,又问了些其他的话,很快便到了地方。
此时大约是午后天气,鸿胪寺内蝉鸣阵阵,陆籍因与薛龄有事要谈,小厮率先带她到了背阴一面的书房。
刚走到门口,便觉一阵凉意袭来,颇为舒心。
陆籍起身迎她,还笑着亲自为薛龄斟了一杯清茶,让她先凉快一下再说。
下午的天气燥热难耐,薛府后院的小小池塘边亦是蝉鸣阵阵。
阿丛带着几个小丫头赤脚嬉水,玩得正在兴头上。
今日老爷出门与人议事,将她哥哥一起带去了,府中能管着她的人都不在,阿丛便成了府里最有话语权之人。
一阵蝉鸣声骤然拔高,盖过了女孩儿们的嬉闹声,也盖过了有人踏入院中的脚步声。
那人一身家仆打扮,却行动鬼鬼祟祟,不仅走入寻常仆役禁入的内院,还一路走到了薛家小姐的房中。
房门打开,一阵荷香扑鼻,是阿丛昨日在小池塘里新折的荷花。
那人转身,悄悄从里面给房门落了锁,四下张望过,便大步走入里间的小书房内。
这里是薛龄独处之所,就连阿丛也很少过来。
家仆打扮的人自然不晓得这个,他上下打量,只为一幅画卷而来。
他的主人——辛家幺女,永安侯世子夫人昨日亲自到辛家商铺见他,命他将薛龄手中的《秋江芳华图》取回。
“拿回来。”
主人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似乎是那薛龄带走了主人很重要的东西。
他领命在薛府附近蹲守一日,见这家人仆从甚少,寻着机会便直接混了进来。
只是,他想不到,一幅画卷而已,却如此难寻。薛龄的小书房内,古雅书架上的书籍大都是看不懂的文字。书架一侧的书案稍显凌乱,几张废纸被揉成团状丢在一旁,不知是未及整理,还是这家主子吩咐不可随意翻动
。
那人小心的过去,将所有的书册卷轴都翻出来仔细看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主人要的画。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此次若是没有拿回什么有用的东西,主人必然不会轻饶。
略一思索,他在桌案上来回翻找,还被丢弃在一旁的纸团展开。
纸团展开,上面写着“呈送陛下御览”的字样,他眼睛一眯,将已经揉皱的纸张小心叠好收入怀中。
接着,他拿过桌上空白的纸张,模仿着笔记写了几个字后,重新揉成废纸团,原样放在了刚才的地方。
池塘边的几个女孩儿玩累了,笑着三三两两往内院回来。
领头的阿丛突然想起,今日小姐吩咐要将小书房收拾好。她看了看天色,将手中的莲叶丢给几个婢子,自己去净了手,走到薛龄房间中。
房门打开,荷香依旧。只是,亭亭正中的荷花偏了头,一片新鲜的花瓣落在了地上。
阿丛看着开得正好的荷花,摇了摇头,觉得这花忒不成器了些。她蹲下顺手将莲瓣拾起来,扔进了带进来的箩筐中。
小书房里此时有阳光直射进来,缕缕金光洒在笔架上,一派静谧温柔的味道。
阿丛皱皱眉看着有些乱的书案,将其上的废纸团一股脑的丢进箩筐里,又帮薛龄将昨夜用过的笔墨书册重新放好,这才满意的离开。
“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找到那幅画。”辛府的偏僻柴房边,已经换了夜行衣装扮的人跪在辛雪莺面前,低低说到。
啪——
“废物!”
意料之中的耳光和骂声几乎同时到达,黑衣人闭眼默默承受。
辛家从不把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当人看,这是干他们这行的人都晓得的事。
但辛家给的银子是别家的三倍,所以永远不缺他这样缺钱的人来做。
“主子,属下还在他家小姐房内找到这个。”辛雪莺正打算说出换人之语,黑衣人在她开口前便立刻沉声道。
“哼,拿来我看!”
对面女子一把将纸夺了过去,没有丝毫闺秀气度,仿佛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你将这个带给父亲。”辛雪莺眯了眯眼,唇畔漾起的笑意令人心折。
……
“见过殿下。”
书房门口,薛龄与陆籍告辞后,正要离开,便见太子殿下匆匆而来。
书房内的陆籍听到薛龄的动静,立刻前行几步俯身迎接。
“两位免礼,薛大人你也过来。”
待三人坐定,萧礼目光转向薛龄,缓缓开口:“想必陆大人已将情况与你说了。”
薛龄点头。
鸿胪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主持宫中祭祀,今年情况特殊,是几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因此陆籍大人早早准备,还将礼官出身的主簿调入麾下。
刚才陆籍正是在同薛龄商议,主簿调离后,译官的大小事宜,想请方瑞青和她共同代为管理。
“请殿下与陆大人放心,方大人心细机敏,下官与他定能替主簿完成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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