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龄看见两人面前的典籍皆是丰罗语所著的佛法与音乐理论,一时间对两人燃起敬佩之情。
丰罗文化中,向来以佛法与音乐最为高深难懂,鸿胪寺的这两位译语人当真是深藏不露。果然,主簿开口了:“这里就要多多麻烦魏姑娘。他二人的典籍与佛法、音乐相关,虽然只是薄薄两册,译时却极易出错。他二人本是鸿胪寺内的随行译语人,此前对佛法
与音乐也只是略知一二,还请魏姑娘多加指点纠正才好。”
魏清颐点头:“主簿放心,从前我随丰罗琴师学艺,师父亦通佛理,若我们几人有难以决断之处,我便写信请教师父。”
听到魏清颐如此说,主簿眉开眼笑。
魏清颐的师父,可是如今在丰罗地位超然的琴师和佛学名家。当年他被征战在外的魏大将军救下,客居魏府两载后才回到丰罗。座中几人都有了各自的安排,只剩下薛龄。她不敢抬头看对面的男子,又觉得与身侧的魏清颐实力悬殊,一时之间眼神无处安放,只能盯着面前的医药论著,越盯心里越
没底。“薛姑娘在南境定县生活多年,想必对丰罗的风土人情十分熟悉。这本医药论著,太子殿下已亲自看过,说是其中多数脉案都与丰罗气候和当地人生活习惯有关,必得找一
位熟悉丰罗风俗之人才好。”
薛龄心想:这样说来,她不是主簿无可奈何被拉进来凑数的,反而十分重要了?
这样想着,薛龄心中愉悦,想着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竟然变向地受到主簿大人的肯定。
见主簿满怀希望的瞧着自己,她敛了心神说到:“薛龄明白,必定不负主簿和太子信任。”
她开口,对面本来沉下心思研究《飞白论》的周淇,执卷的手指没来由地一颤。
阳光下,书页中突然掉出一枚红叶,正落在他的锦袍上。
他小心将那枚红叶拾起,夹在书中。脑海中,浮现出了幼时秋日里与人一同捡树叶的画面,周淇的心底漾出无限温柔。
他觉得似乎有很要紧的事被忘掉了,却也不愿去想。
永安侯府内,辛雪莺换了一袭风荷色春衫,在无人迹的一条回廊下,优雅的拆开了一卷小指大小的纸条。
上面写着十多年间,城东桂花巷附近府宅主人的信息。
她的目光飞快掠过几行姓氏,又重新回到了第二行的薛府上面。
居然……是她!
想起薛龄与她过分相似的眉眼,她手中的纸条已经被捏的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那日辛府会客厅书桌边,她因那清贵公子一身好闻的桂花香气而倾心。
辛雪莺从小因身体孱弱,被寄养在南海。虽然时刻都被精心看顾,却想念远在京城的父母。在南海时,照顾她的奶娘仆妇们都知道,只有幺小姐娘亲亲手绣制的桂花香囊才能令她止住哭闹。因此,伯父一家特意在她的院落中栽满桂花,只为供她赏玩。南海气候
条件与长安不同,经工匠悉心培育,竟养出了能开花两季的矮桂树。
在她的记忆里,桂花便是她深受宠爱、被家族看重的象征。
第一次嗅到男子身上好闻的桂花气息,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也是如此。
而周淇身上的香囊却与她无关。
婚后的他总与自己说起幼时情景。他说,这香囊是自己从前赠给他的。于是辛雪莺笑着让他解下,说要换一个新的给他。待她细细看那香囊,却有种陌生的熟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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