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说这话时,视线却已经从楼阴司身上移开了。
这几日他都没有见过楼九王,却没曾想,楼九王如今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男人黑发如墨,随意地散落在肩上,有些无伤大雅的乱。他的双眸死寂,没有半点儿的波澜,脸色苍白有些病态,唇瓣更是有些发紫。许是因为几日未曾进食,他的脸颊瘦的凹了进去,周身都萦绕着一种将死未死的颓废阴郁的感觉。
他身上穿着的袍子还是那日去林子寻人时候穿着的,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床榻上那已经开始浮肿腐烂的女子的手。
看着递到面前的碗,楼阴司回头看向床榻上那发臭的人儿,好半晌,久到夏侯渊都以为自己这法子根本没用的时候,他终于听到那个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好。”
这一声‘好’,让夏侯渊差点儿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想清楚了楼九王方才说的是什么之后,这才搬了张椅子过来,将一碗饭和一碟菜放在了上面。
夏侯渊原本想站着看着楼阴司吃,可是没曾想,楼阴司却忽然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夏侯渊身子一僵,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寝宫内,楼阴司看着床榻上的尸体,眸底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暗色。
“怎么样?王爷吃了吗?”看着夏侯渊两手空空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地走出来,顾月一和囚风都有些着急地迎上前去询问道。
夏侯渊点了点头,“九王爷应该会吃。”
一听这话,顾月一和囚风两人都直接选择性地忽略了那‘应该’两个字,急忙问夏侯渊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等到夏侯渊将自己那其实简单得不可思议的办法说出来之后,两人都微微沉默了一下。
“知道了。”顾月一敛下眸子,他们早就该想到的,王爷不吃不喝是因为宁姑娘,那愿意吃愿意喝也只能是为了宁姑娘。
可是,宁姑娘到底已经死了啊,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宁姑娘也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
……
帝京内,夏侯府灭门惨案已经转交给了大理寺审查。
因为这个案件实在是打过轰动了,所以即便已经过了几日,帝京城内依旧有人谈论此事。
而大理寺内也是一片气氛沉闷,要知道,大理寺卿和少卿虽然整日斗嘴,有的时候大理寺卿还能被少卿气得老脸通红,但是谁都知道,大理寺卿其实对这个晚辈却是尤其疼爱,凶他骂他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所以,这夏侯府一出事,大理寺卿立马就接手了这个案子,在看到夏侯府里那些烧得分辨不出人样的尸体时,那些官差们是第一次见到大理寺卿完全不顾及面子哭得老泪纵横。
而皇宫内某一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呵,既然人已经死了,那明日的婚事也该好好办了。”巫凤舞坐在精致的椅座上,眼底是掩饰不住地喜悦。
很快,很快她就能嫁给九儿了!很快,九儿就完完全全是她的!
在巫凤舞面前,一个男人端坐着,却将她眼底疯狂的喜悦收紧眼底。
“九儿,你是如何杀了那女人的?”巫凤舞将那喜悦压下,而后脸上挂着柔情的浅笑看着眼前的龙章凤姿的男人。
若是此刻顾月一等人子啊,肯定能认出来,这个被巫凤舞唤作‘九儿’的人竟然与他们家王爷长得一模一样。而若是在场的人是宁子初,那么她也势必能认出来,这人正是楼阴司……的生魂!
恐怕没有人能想得到,生魂竟然与巫凤舞有关联!
生魂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云淡风轻地开口:“不信?”
一句话,问得没头没尾。
但是巫凤舞却是听明白了,她没有着急回话,而是缓缓起身,摇曳着身姿步步生莲来到生魂身侧,藕臂搂着他的脖子,像是娇嗔,“九儿,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我只是……醋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死在你的手里,我就恨不得把你的手给……砍下来。”
生魂没有答话,只是在女人的手臂触碰道自己的脖子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他毫不留情面地将人推开,脸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
见他这模样,巫凤舞也没有恼,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加肆意了。她痴迷地看着生魂的脸,像是在自说自话,“九儿,等明日我便与他……成婚了,等行房之时,我便找机会取了他性命,到时候你便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
听到这话,生魂的脸上才有了第二种表情,他看着巫凤舞,半晌,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巫凤舞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否则,他不会这般什么也不说。
九儿……
看着生魂的背影,巫凤舞眼底的疯狂、痴迷终于没有再压抑,而是尽数迸发出来,那疯狂的痴迷简直能将人生生淹没。
……
九王爷明日大婚!
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后终于传遍了大街小巷。
众人对这个消息都惊喜不已,毕竟起初定下来的日子是前两日,可没曾想,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所有人都以为九王爷这次和那巫族圣女的婚事是成不了了。
可没曾想,这才几日,就有再次传出来了消息。而且,据说这一次的婚事由皇上亲自主持,而聘礼也由皇上派出亲信带着肆张扬地在皇城内游走了两圈,这下,没有人会再以为明日的婚事成不了了。
只不过,皇上的这番举动也让朝中的某些臣子心寒。
毕竟,夏侯府灭门惨案尚未调查出一点儿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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