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死了,环顾空无一人的房屋,她才意识到那个女人真的死了。苏思儿再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yù_wàng,她要走,一定要逃离。
这二十年来,她不止一次这样想。
“我不走。”当她对苏怡提这个想法,苏怡是这样回答她的。
最终,为了苏怡,她没有离去,如今,唯一的牵绊不见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这是个非常简陋的房屋,墙壁脏的只能隐约看出原有的油漆颜色,地上散落七七八八的酒瓶子。以往那个女人会收拾房间,然后戴着陈旧的手袖去洗别人拿来的沉重被褥和衣服,挣取为数不多的钱,因常年浸泡水中,苏怡的手变的粗糙而骨节粗大。苏怡清瘦,身上总是带着冷漠的气质。
她不只一次问过苏怡,为什么会嫁给那个一事无成的男人。苏怡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苏思儿知道,他长的像那个男人。
在某个清晨,苏思儿记不清是几号,睡在她旁边的那个女人再也没醒来。她的母亲服药自杀身亡了。
看着苏怡安静的睡容,她没有哭,她明白苏怡解脱了,那个未知国度将还她自由羽翼,仿佛之间,苏思儿看见被释放的灵魂正快乐的飞翔。
苏思儿回过神,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十点。那个男人昨夜喝酒还没回来。她迅速冲向柜子,从里面找出一个大布包,拼命往里塞东西,一些旧衣物,几本二手书。
可能是太心急,苏思儿提包时甩到了桌上的杯子,啪,玻璃四溅。
她小心翼翼的饶过碎片,趴在床底看,上次苏怡在这里藏东西时被她瞧见了,她伸手在黑黑的地上摸索,手碰到了一样东西,她一把抓住掏了出来,一个朴素却干净的木盒子。
希望里面有她出走必需的钱币,正准备打开来看,门外响起脚步声,苏思儿一惊,急忙把盒子放进包里,包口一扎,站起身拉开旁边的箱子,赶在门开之前把包丢了进去。
门开了,一束阳光射进阴暗的小屋。男人走了进来,很高,下巴长着胡渣,摇晃着身躯,熏人的酒气在屋内蔓延开来,他大声嚷嚷:“把饭给老子端过来。”
苏思儿站着没有动。
“小野种。”男人阴沉着脸,走过去把她推倒在地,“饭呢。”
苏思儿的手心一阵阵疼痛,一玻璃碎片深深划进她的肌肤,鲜血慢慢渗出。苏思儿对男人感到无比恼恨,她厌恶的看他:“没有,什么都没有。”
男人踹了她一脚,大怒道:“妈的,敢跟老子顶嘴,什么东西。”他扭头看见了地上的碎片,又继续骂道:“败家子,活着也没用,快弄干净。”
苏思儿面无表情的爬起来,把碎片一个个拾起。血一滴滴的砸在地上,形成朵朵殷红。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痛,还是因为要逃走的激动,她的心跳的格外快,苏思儿紧张吗?说实话,有点,她怕他觉察,怕他发现那个布包、发现她的秘密,所以她装的如此听话,只求平安无事。
“跟那个婊子一个德行,呸。”男人咒骂完,向前走了几步,倒头躺在床上,蹬掉了鞋子,翻过身睡去。
苏思儿停下了动作,看着男人的背影,待她听见男人睡着所发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她才起身,找来布条包伤口,止住血。接着,她走到床边,确定男人真的睡着后,她极轻极轻的打开箱子,抽出布包紧紧抱在怀中。
苏思儿走在拥挤的小屋,尽量不碰到任何物品,距离门口几步处,她停了下来。
苏思儿再次看了眼沉睡中的男人,她是真的讨厌那个男人,甚至是恨,曾经他对她和苏怡的辱骂与殴打一股脑涌上心头,想起她的那些隐忍,她难受的想诅咒那人下地狱。可是诅咒有用吗,苏思儿想到,她的母亲不堪重负已自杀,而男人依然活着,诅咒有用吗?
风从窗户刮进来,男人身子似乎抖了一下。
苏思儿走去把所有窗户关住,然后转身走向煤气罐,抖着手,扭开了两个阀门。
她打开门,慢慢的退了出去,“永不相见。”苏思儿用口型对着屋内的人无声说道。
夏天快要过去了,中午的阳光不是很毒辣,照的人暖洋洋的。苏思儿找了个公园,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她来回看着散步的路人,这个时间点公园只有几对情侣和一些老年人,她耸拉着肩膀,心里忽的有些凄凉,地上自己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苏思儿闻到一股香味,很香很香的味道,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她忍着不让自己回头去寻找源头,她一只手揉着肚子,胃饿得很是疼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苏思儿从布包里翻出她母亲的那个木盒子,“希望有钱。”苏思儿小声说,她打开来看,顿时失望透顶,只是一张泛黄了的照片。
一个美丽优雅的女子笑的如花般灿烂,她和身后的男子依偎着坐在草地上,两人满脸幸福,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小孩子对着镜头好奇的睁着眼,胖乎乎的小手高高的举起,他们好像一家三口,那种快乐在照片上充分显示,连苏思儿看了都莫名嫉妒。
苏思儿没想到苏怡年轻时是那么漂亮,也没想到苏怡会笑的那么美好,她印象中,她的母亲总是沉默不语的。苏思儿不能肯定苏怡手中抱的小孩子是不是她,但她能肯定,苏怡身后的男子,绝不是她现在的父亲。这个男人是谁呢,苏思儿仔细察看,他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她没有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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