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熙接过炎微递给他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大致翻了翻,递还给炎微,扭头打量着澹台,轻挑着眉毛,道,“只是扫一眼,就可以知道,这里面的证词用词、语气都跟澹台长老一模一样。”
“因为是我亲自记录,不自觉的习惯。”澹台抱着肩膀不以为然地瞥了咸熙一眼,微仰着下巴轻哼了一声,理所当然道。
“但证词讲究实事求是。”咸熙道,“不需要添油加醋的杜撰。”
“你什么意思!”澹台猛地转身,瞪着咸熙,冷声叫道。
“澹台长老是不是打定了主意非要以此为借口,引发两族之间的斗争么?”咸熙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严肃地瞪着澹台,声音冰冷。
澹台听着咸熙的语气,觉得很是刺耳,他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地也很是强硬,他说,“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但并非是我澹台挑起的!”
“那这份所谓的证据又是怎么回事?!”咸熙腾地一下站起来,抓起一边的那一打的证据抬手丢了出去。雪白的纸如白色的蝶在空中翻飞,呼啦啦在澹台眼前飘落,滑到他的脚边。
炎微看着不知为何极近暴怒的咸熙微微愣了愣,上一次他还不是这么说的,打仗不也是他想要的么?炎微站起来拉住咸熙的胳膊,让他坐下来,转身对澹台说,“外交事宜需慎之又慎!从大局考量。”
“是。”澹台低下头朝炎微拱了拱手,抬头瞥了咸熙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炎微捋着胡子慢慢坐下来,看着咸熙依旧铁青的脸,递过去一杯茶,道,“你这是又喝醉了?你以前不也嫌青丘太过安逸,有必要打一仗么?”
“打仗,是要死人的。”咸熙将茶推了回去,长叹了一口气。
“自古每逢战事都是要有牺牲的,这点你很清楚。”炎微捻起一颗棋子,啪地一声落下,抬头看着心神已乱的咸熙,捋着胡子笑道。心乱了,就要输了!
咸熙摩挲着棋子观察着炎微棋子的走势,喃喃道,“如果那些牺牲是必要的,自然无可厚非。”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炎微紧紧盯着棋盘,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走势,然后轻声道,“苏小梧跟苏离呢?你什么时候带他们回来?”
“时机未到。这个时候带他们回来,澹台和琉毓都不会轻易妥协!除非万无一失,否则……我是不会让她冒险的。”
青丘狐族和狼族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狼族的战士已经屯兵在青丘外围,只等统帅一声令下,用鲜血宣示自己的忠诚。狐族的战士也是严阵以待,一个个拎着棍棒剑戟,时刻准备向前冲。
风飒飒地吹着,黄沙被风携卷至半空,扬地满世界都是,对峙的战场一片萧瑟苍凉,兵刃的白光在阳光下极为寒冷,毫不夸张地说,能将整个世界冰冻!
“交出王子殿下!”狼族的人喊着。
“诛杀奸细!”青丘狐族的人也在喊。
狼族的族群里,一个长相与知冷有三分相似的男人一声玄色深衣,骑着一条灰狼,灰狼的一双眼睛像是冒着火,甚至能听到滋滋的灼烧声。那男人绷着一张脸,像是带了一张铁面具,他面无表情,紧抿着嘴唇。
澹台和琉毓站在高筑的瞭望台上,背着手望着下面的形势,狼族大军黑压压一片,看起来几乎是倾尽了全族的兵力。而青丘,派上战场的大部分都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若真打起来,恐怕是不堪一击。
“四哥,你觉得这场仗打下来,我们有几分的胜算?”琉毓看着这样敌强我弱的局势,也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发动这场战争是对是错。
澹台双手扶着圆木的栏杆,微蹙着眉看着对面的狼族士兵,“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断无败下阵的道理!这里是青丘的地界儿,相比于他们,我们更加熟悉这里的地形,是以占了地利之名;出师有名,为的是打击奸细讨回说法,是以占了人和。”
“可是狼族向来凶悍,况且这次他们几乎是倾尽全城之力,恐怕我们……”琉毓迟疑道,“要不我叫东崖和解吾过来帮忙?”
“不用。”澹台摆手示意琉毓不必惊慌,他笑着说,“子修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等我们撑不住了,他自然会出手,到时候就是两个狼族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琉毓听了澹台的话轻轻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安下心来,转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仰头看着澹台,微微蹙眉,“那个奸细不会有事吧!”
澹台从怀里摸出一串儿钥匙,扭头看着琉毓笑道,“没有钥匙,谁也别想救他出去!”
对于澹台来说固若金汤的水牢,在咸熙严厉简直就像是自家后花园一样出入自由。他站在岸上,看着半浸在水里的牢笼,和笼子里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知冷挑了挑眉。
知冷抬起头,掀开眼皮,半睁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咸熙,嘴角牵强地扯了扯,道,“你就是小豆子说的那个诡计多端的大祭司?”
“还认得人,看来澹台这次是手下留情了。”咸熙打量着淋湿了、小鸡仔儿一样的知冷,面无表情道,“顶着这张脸的感觉很好么?”
知冷笑着点了点头,道,“少了不少麻烦。”
“但现在你的麻烦已经捅破了天。”咸熙踩着水走到笼子前面,低头看着知冷,轻叹道,“狼族跟狐族之间的疙瘩是越结越紧了!”
听到咸熙的话,知冷显得很是兴奋,他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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