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胡院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难道我们的教学质量就不重要了吗?为人师表,应该有强烈的责任心才是,不这样,怎么给人作表率呢,好了,你先回去吧。”他手一挥,意思是没戏,不肯批的。
秦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不过是自讨没趣,于是只能下楼去。
回到办公室,宋诗颖问她:“怎么样,批了吗?”
秦洛摇头。
宋诗颖一拍桌子:“我就知道,这个恶心的老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了,诗颖,算了,不批就不批吧,反正我对那个什么酒店也不熟悉,不去就算了。”秦洛走到外面给王经理打电话,但这是一个座机号码,没人接听,她也没办法。
一直到下午两点钟之前,她都在打这个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最好教师会议也开始了,她只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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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午后的阳光醉人而温暖。
沈少川开了天窗,任凭头顶的阳光暖融流泻。
他将车停在一幢摩天大楼前。
然后上了三十八层。
这里有一家私人心理诊所,以高品质高隐私和高价钱出名。
前台有个美女,看到沈少川立刻站起来笑脸相迎:“沈先生,你来了,请进,贺医生已经在等您了。”
“好,多谢。”
推开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沈少川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左右。
穿一身真丝质地的柔软衬衣和白色长裤,还有一双黑色的布鞋。
她身材纤瘦,留一头清爽干净的黑色秀发,脂粉未施,素净着一张脸,如一朵幽香的暗莲花,随意而安静的绽放着。
“贺医生。”沈少川自然打招呼,“很意外,毕淑敏的女心理师?”
她温婉一笑:“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真是个美丽的巧合。”
她闻言始终微笑:“是啊,沈先生,请坐。”
她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米黄色的布质座椅。
布质的沙发柔软而舒适,仿佛轻柔的稻谷,铺满一地金黄的稻穗。
沈少川坐了上去,发现它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过度的软,而是有一种内在的刚度,足以支撑他的体重。
贺顿走到他的面前,倾身询问他的感受。
他笑了笑:“让我觉得很安全,感觉很好。”
“那就好。”她缓缓回答,声音和风细雨,随后她又搬了张椅子过来,“沈先生,在开始治疗之前,我觉得有必要把你跟我这里的规矩说一下,因为总有一些病人到了后期就不肯配合治疗,而导致前面的一切前功尽弃,这样真让人无奈,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他莞尔:“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觉得你是一个太主观太难把握的病人,所以我更怕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吗?那你一定是还不够了解我,相信我,你很快会发现我是个难得听话的好病人。”
贺顿跟着笑了:“但愿如此。那我们先来聊聊吧。丘吉尔跟我说你的眼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你现在还是色盲,这就说明你的心里有问题,你同意吗?”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他的主治医生说他的眼睛完全没有任何的伤口或缺损,只能建议他来这里做心理咨询。
贺顿虽年轻,但经验丰富,在业内知名度相当高。
“很好,我最喜欢听话的病人了,那我们接下来……”
贺顿面容沉静,话语如一股淡淡的清泉,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室内很安静,只有旁边的挂钟滴滴答答的摇摆着,而钟摆的旁边,是一副心理学历史中著名的图谱。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很重。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妙龄少女,但换个角度,又变成了阴沉老妇。
这就是人的选择。
贺顿说:“痛苦与不痛苦都是因人而异的,若你自己觉得幸福,便不是痛苦,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现在感觉痛苦吗?”
“是的。”少川思忖片刻,选择了不轻不重的切入点开了口,“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但后来我才发现,我所谓的准备好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我不仅不能给我爱的人带去幸福,甚至差点给了他们一场毁灭性的事故。”
“哦?事故?什么样的事故?跟我详细说说吧。”
那如噩梦一样的存在,已经困扰沈少川好久了。他一度掩埋他们,但实际上,根本想忘而忘不了。
这段时间午夜梦回,耳边总是能响起车祸的时候,那些尖叫声,里面交织着害怕,惊恐,无措,彷徨,像一张网,纠缠得他无法呼吸。
竟是比那场爆炸更加恐怖。
每每想起,他总是想伸手去抓住一些什么。
或许是想,能将洛洛拥入怀中,温柔地告诉她不要怕。
可总是徒劳,身旁的空旷让他伸出的手最终只能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然后以这种姿势,到天明。
面前的男人眉头紧锁,已经陷入了自己世界里那一片沉思的海里。
随着回忆,在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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