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佑早晨醒过来, 看着身边空出来的床铺松了口气。
他有点后悔, 昨晚不该一冲动就随便把人带回家来。
有人不跟别人分享食物, 他是拒绝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床。所以昨晚他一回来就表明态度,对方居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不得已, 他脱了衣服, 把人往房间沙发上一扑, 感觉女人脸上的粉都在倏倏往下掉, 还一脸娇羞以为他要亲下去。
喜欢这样吗?
喜欢。
很好,那你就在这儿睡。
他自己一挨到床就拼命把被子往身上裹,那姑娘八成是被冻得不行了,一大清早就走了。
人走了,心还不甘,还故意在床头留下一件深紫色的蕾丝内衣。
他恶心到不行, 满脸嫌弃地拿一个手指挑起来扔进垃圾桶。
冷静了一会儿, 又忍着给捡回来,重新放回床上,然后高声朝楼下喊:“许怡江,你给我上来, 我要换床单!”
怡江似乎早就料到了,抱着干净的床单被套上来, 对他说:“厨房里还热着粥和包子,你下去吃一点。”
他不, 他要站在这里看她的反应。
怡江看他嗯了一声就站着不动了, 问道:“你不饿吗?”
就怕她不问!丛嘉佑一下来了劲头:“饿啊, 怎么会不饿?我昨晚就喝了点酒,东西都没怎么吃,还折腾一宿。这种事出力的都是男人,一晚上好几次,身体都被掏空了。”
怡江埋头干活,没接他话。
她背对着他,宽松的紫罗兰针织衫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往上跑,一弯下腰就见腰间一点肤色若隐若现,身下一条过膝的直筒裙,很温柔的颜色,勾勒出她身体秾纤合度的线条。
他忘了现在是早晨刚起床,身下立刻又变得直撅撅的,窘迫道:“喂,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心里不痛快了?”
“我干嘛不痛快?”
“你没听我说吗,一晚上好几次……”
“好几次干嘛,上厕所?年纪轻轻就肾虚了,那是得悠着点。”她正好从床上捡起那件内衣,看了看扔给他,“这牌子应该挺贵的,你要不要留个纪念?”
丛嘉佑手一甩就把它直接甩进垃圾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上前拽住她手腕,咬牙道:“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许怡江,你……”
话没说完,他看到她的手,僵住了:“你这手上怎么了,为什么弄成这样?”
手背和手心都有皲裂的一道道小血口子,手指头又红又胀,像一根根小红萝卜似的。
怡江看了看,不在意地说:“天冷就是这样的,最近修剪的枯枝多也会不小心划到。”
她要做家务,天冷碰水手就红肿,从小就已经是这样。花园里有荆棘,有时修剪图省事,她不戴手套直接用手抓,习惯了也不觉得疼。
他放开了她的手,等她反应过来,他手心已经多了一团软而滑的绵羊油,抹匀了敷在她手上。
手背手心,滑腻的油脂在两人的体温间摩挲,逐渐弥平了细小的沟壑,连每个手指都被周到地照顾到。
她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床边坐下的,床有点略高,他就半蹲在她身边,细细抚过她的一双手。
他轮廓深邃,眉眼隽秀,这会儿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衣领大而垮,却不显得邋遢,反而也让她看出一点脆弱,一点渴望。
清早看到陌生的女人从他房间出来,她不觉得难过;刚才故意跟他斗嘴,也只是小孩子一样置气;可是这时候两手在他掌心被温柔呵护,她却忽然心酸起来。
她抽出自己的手:“以后……不是女朋友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带回来吧,星辰和大海他们撞见了不好。这个家里,迟早会有女主人,我想,你应该慎重一点,再介绍她给家里人认识。”
不是为了跟她置气,也不是因为不甘心,仅仅是因为喜欢、欣赏,愿意共同生活,一起承担……他会是最好的丈夫和男友,值得拥有一段完整浪漫的爱情。
…
袁小芒又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燕雨山房门口,扯开嗓子喊:“姐妹们,快来帮把手!”
辛欣冲出来:“咦,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夜市赚了钱,奉命过来给我的股东分钱啊!”小芒四下看看,“怡江呢,不在家?”
辛欣指了指楼上:“在房间里画画呢。”
“小美呢?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手术很成功,除了最开始两天有点疼,后面都恢复得很好,今天上幼儿园去了。”
三个孩子一出门,家里就显得有点冷清。
“怡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跟我家里养的那只似的,动不动躲起来玩孤僻,都不怎么见她笑。是不是那个嘴贱的二少爷又跟她闹别扭了?”
“比那还严重呢。”辛欣叹了口气,“他好像谈了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而且可能要把事业重心转到国外去了。”
“啊?那怡江和星辰大海怎么办啊?”
“就是不知道啊,她自己也做不了主,能不烦心嘛!”
小芒在泰国落难时,辛欣也有份帮她,她们三个难姐难妹早就相识,各自蹉跎几年再凑到一块儿,就彼此出出主意,抱团取个暖。
小芒鬼主意多,眼珠子一转:“不怕不怕,我带了好东西来,助她一臂之力。”
她从一个袋子里抖出一件衣服,辛欣不解:“这是什么啊?”
“看不出来吗?女/仆/装啊!”小芒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这是穿身上的裙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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