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云看霍天青一看到自己就愣在了那, 心中不由疑惑。
她从船上下来,走上霍天青此刻站的渡口竹台,主动打了个招呼道:“霍总管。”
霍天青这才回神, 他神情尴尬地回应:“……谢湖主。”
谢临云觉得他这反应委实奇怪, 便直接问道:“无名跟我说, 霍总管想见我一面, 不知所为何事?”
霍天青沉默片刻,才道:“我代表大老板从关中来洞庭,自当拜见一下湖主再离开。”
这倒也不是说不通,可他一见到自己就那么惊讶, 这又是为什么?
谢临云这么想着, 干脆接着道:“除了这个呢?”
霍天青一怔。
她继续:“霍总管若是有话说,那不妨直说, 我这人不喜欢同人猜来猜去的,这趟闫老板愿意雪中送炭, 我当然也不会为难珠光宝气阁的人。”
此话一出, 霍天青的表情又变了变。
他垂眸思考了好一会儿, 才略有踌躇地开口道:“其实我想见湖主一面, 与大老板和珠光宝气阁没有关系。”
显然这话还没说完,于是谢临云便也没有打断,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霍天青身为珠光宝气阁的总管,在察言观色这一项上, 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道行。
他只用余光瞥了一眼谢临云的表情, 就没有再停顿了。
霍天青道:“我想见湖主, 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前年上元,我在荆州偶然见过她一面,当时灯火阑珊,不过惊鸿一瞥。”他顿了顿,“只记得那人身后背着一杆红色的枪。”
谢临云:“……”
说实话,就算是没有最后那句红色的枪,光是前年上元和荆州,就足够叫谢临云反应过来了。
霍天青还在继续:“当时人来人往,我与她隔了半条河,赶不过去,之后想在城中打听,也未能打听出来什么。”
谢临云再度:“……”
后面的事,不用霍天青说,谢临云也多少可以想象出来。
无非是霍天青凭着对自己那杆枪的印象,在江湖上多番打听,最后发现他当时见到的人,最有可能就是洞庭湖主谢临云。
谢临云不禁有点尴尬,但还是承认道:“前年上元,我的确在荆州。”
霍天青闻言,抿唇道:“方才见湖主穿雾而来,我便已经确认这一点了。”
“呃……”谢临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道,“那霍总管除了确认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吗?”
霍天青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因为当年在荆州惊鸿一瞥,心心念念到今日,好不容易把人找到,还站到了对方面前,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事实上,在谢临云乘船来见他之前,他甚至一直在暗自祈祷是自己猜错了,当年在荆州见到的月下美人并非洞庭湖主。
因为如果真的是天下第一的洞庭湖主,那他区区一个珠光宝气阁总管,哪可能入她的眼?
霍天青心中无比失落,偏偏还无法表现出来。
他想了许久,最后只能把自己两年来的魂牵梦萦说得委婉再委婉。
他说:“当日荆州一见,霍某一直无法忘怀,这趟来洞庭,总算解了心中之惑,也算放下了一桩事,从今往后,霍某也可将精力收回至武道和珠光宝气阁事务上了。”
谢临云经历过黄药师这一遭,可以说是被强行打通了一些男女感情的关窍。
是以霍天青说到这份上,她当然听明白了。
她有些汗颜,因为这话对她来说不太好接。
琢磨了一会儿后,她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我听无名说,霍总管是天禽派的传人?”谢临云问,“那为何会去给闫老板当总管?”
霍天青淡淡道:“我欠了大老板一条命,自当为他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谢临云:“?!”欠了一条命这么严重?
“去年年初,我听说湖主在洞庭办了一场争霸会,胜者可得《九阴真经》一阅,欲往岳阳来。”他道,“途中遇上我父亲年轻时结下的仇家,恶战一场,几乎丢了命,若非大老板路过,我早已魂归黄泉。”
谢临云:“……你是一个人上的路?”
他点头:“我知自己武功不够在争霸会上夺魁,也知我父亲刚过世,有许多人正等着找我天禽派的麻烦,所以并未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程。”
谢临云本来想说,那还被仇家堵到了,那是不是太倒霉了一点,可转念一想,当时她要办争霸会的事传得那么开,可以说是全武林都知道。
霍天青因为荆州一见,一直在四处打听她,洞庭有盛会,他便是不对外透露,那些想针对他的人也一定能猜到他要来洞庭。
这么一想,谢临云不由得更加尴尬。
她倒不至于把霍天青为闫铁栅卖命的事都怪到自己头上,但想到无名说的闫铁栅发家史,还是有点想提醒霍天青一句。
“你想报答闫老板的救命之恩,那也没必要非给他卖命不可。”谢临云说,“哪怕你不惜自己的命,你作为如今天禽派地位最高的人,将来因珠光宝气阁陷入什么纷争,那势必会把整个天禽派一起牵入其中。”
谢临云看得出来,霍天青是个有恩必报的性子,直接说闫铁栅不是个好东西劝他别再待在珠光宝气阁,那多半是没用的。
所以她干脆略过这一层没有提,直接说起他父亲一手建立的天禽派。
霍天青果然被说得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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