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嫂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从来牙尖嘴利的她这会儿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心里气的蹦脚。
这个叶娇,之前在家里吃白饭,现在哪怕想法子弄走了也要给自己气受!
不是嫁给了个病痨鬼吗?那就认命,好好过她的苦日子,何必非要处处让自己难受。
她怎么能过好日子?怎么可能!
叶二嫂丝毫不为了叶娇高兴,反倒满心的怨气。
她本就小气,一直觉得叶家如今除了叶二郎以外没了男人,她就能当家做主,清理掉叶娇之后她的日子就能好过,可却没想到,叶娇的日子比她好过了千百倍。
送叶娇去祁家可不是为了让她过好日子的!
怎么现在自家男人依然是什么都做不成,反倒是祁昀居然能风生水起财源广进?
谁说他要死了的,这哪儿像要死了的!
耳边是那些婆子的恭贺声,声声刺耳,叶二嫂只能装作没听见,提着篮子快步离开。
可一到家,就瞧见了正拎着酒进门的叶二郎。
叶二嫂有些惊讶,再加上刚刚受了气,说起话来语气格外不好:“你不在镇子上,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因着她在家总是这般恶声恶气的,叶二郎倒也没听出她心情好不好,只管笑呵呵的道:“我今儿高兴,想回来喝两杯,去,给我拿个碗去。”
“要碗你自己去拿,少使唤我。”叶二嫂冷哼一声,随后又有了些心疼,“你要是想喝酒同我说,我去给你打米酒,从镇子上买除了买酒还要搭钱买个陶罐,浪费钱。”
叶二郎本就嘴笨老实,也不和叶二嫂争辩,将酒罐放到桌上,自己去拿了碗。
酒罐上贴着红纸,上面写了两个字。
叶二嫂不识字,可她也知道这种能贴红纸的酒不便宜,立刻急了,朝着叶二郎嚷嚷:“你买的这是什么酒?”
叶二郎正在碗橱里面翻找,没回头,随口回答:“玉液酒,卖的好着呢。”
这声音是带着笑意的,叶二郎自然之道玉液酒是祁家的,他还知道这是自家小妹的相公捧出来的。
祁昀好了,叶娇就跟着好。
我家妹子就是个有福气的。
叶二郎到现在都歉疚着自己把妹妹卖掉,如今瞧着叶娇日子好过,叶二郎自然高兴,这才买了玉液酒回来喝。
他找到了碗,正准备回头告诉叶二嫂说这酒还卖的不算贵,他们喝的起,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叶二嫂举着罐子就要往地上摔!
叶二郎骇了一跳,急忙道:“可别摔,贵着呢!”
叶二嫂一听这话果然住了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气的只喘粗气,却还是轻轻的将罐子放到桌上,生怕磕了碰了。
叶二郎松了口气,却听女人又叫嚷起来:“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好妹夫!他自己的酒铺,你去买酒居然还要使银子,这是什么事儿!”
叶二郎不太想理她,可见她嚷嚷的声音大了,这才抱过了酒罐,嘴里低声道:“娇娘怎么过去的你可莫要忘记。”
一句话,堵住了叶二嫂的嘴。
若说刚刚还有怒气,现在女人多了些害怕。
叶娇这般发达,以后会不会反过头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叶二郎却不理她,只管喝着酒,一晚上把一罐子都喝了,喝醉了也不闹事,倒头就睡,做梦的时候还念叨着大哥小妹,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可叶家的一切外陌生,如今更是半点都沾不到她。
刚吃完早饭,叶娇就坐到了祁昀身边。
今儿个是管事们带着进项来结算的日子,柳氏就没让媳妇们过来。
倒不是防着她们,实在是方氏心眼小,上次听到被宋管事拔了头筹居然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现在若是再过来看到了什么,岂不是要气病了。
叶娇得了空闲,却不出门,反倒往祁昀的身边挤。
祁昀披着袍衣,手上正拿着一本书瞧,见叶娇过来也不躲闪,只管张开了手臂搂住了她,把女人也拢在了袍衣里。
叶娇瞧着他腿上放着一个手炉,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攥他的手呢,这会儿有了机会,立刻拽住了祁昀的手凑过去。
祁昀撂了手上的书任由她动作,微微弯起嘴角:“冷了?”
叶娇摇摇头,这屋子里暖烘烘的哪儿会冷?
祁昀也觉得自家娇娘不冷,可越是如此就越发觉得自家娇娘是想要和自己凑在一起才过来的,心里格外熨帖。
小人参不知道男人心里所想,只管低头盯着手炉瞧。
手炉暖烘烘的,温热了男人的手指,叶娇的指尖从他的骨节上一点点的划过,又捏了捏,脸上带出了惊喜:“相公,你比以前肉多了些!”
换成别人听到说自己肉多了,多半是要难受一下的,现如今以瘦为美,无论男女都不想让自己过于丰腴。
可是这话放在祁昀身上却不一样,他一直病着,喝药喝多了也就不爱吃饭,从小就瘦,加上他的骨头没耽误长,身量是够得,穿上衣服后就像是一根杆挑着的旗子似的,风一吹飘飘摇摇。
最近觉得调理的好了些,说是长了肉,不如说是结实了。
祁昀不知道这些和小人参的滋补有关系,可他却觉得自家娘子福运好,带着自己也好。
这是祁昀最近总结出来的人生哲理,那就是,娘子什么都好。
反手拢住了叶娇的手,祁昀捏了捏,微微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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