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连枢,但话语极为笃定。
连枢只弯唇淡笑,并未否认。
太后与陛下一向是暗中猜忌防备,太后在朝中势力也不浅,和将军府这么多年更是一直暗中有所往来,从那夜东方擎文和东方寒的谈话,能知道太后有在筹谋那个位置,甚至连和亲北越的明含香都是她的棋子,如今将军府出事,若是太后的那些事情这个时候被抖落出来,太后绝对讨不了好处。
所以,那位吃斋念佛这么多年的太后是不得不出手,她也怕安书锦真的从将军府搜查出对她不利的证据。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好歹那两位是我的皇帝舅舅和皇外祖母。”月拂的声音仍是偏凉,不带任何情绪的凉淡。
“你会么?”连枢看着月拂:“你这位传闻中被陛下和太后宠上了天的月王爷,会么?”
月拂看着连枢,就这样盯着她,许久,喉间才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冷笑:“被宠上了天啊!”语调都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听不出半点人气。
连枢轻叹了一口气,她处于算计之中,月拂也不比她好到那里去,至少她还有母妃和哥哥这两个亲人,但月拂是真真正正孑然一身。
取过一旁的斗篷搭在了面前蓝衣绝水的少年肩头:“外头风凉。”
停顿了一下,声音再次传来:“母妃很喜欢你,你可以常来连王府走动。”
“那你呢?”月拂的声音很轻。
连枢轻叹了一口气,于感情上却也不拖泥带水,目光认真地看着月拂:“月拂,你知道的,我喜欢玉小七。”
感情之上,她喜欢干脆利落,喜欢就是喜欢,天下皆知也未尝不可,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人心安,也可以让喜欢自己的人不再抱有希望。
她无意伤害月拂,只是无法回应的感情也不能给他希望。
月拂虽然并不意外,但较之常人略显苍白的唇还是抿了一下,微凉的声线听不出情绪地道:“那又如何?你喜欢玉子祁是你的事我不会干涉,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便是喜欢之人是你你也没资格过问。”
如今是多事之秋,来路如何没有谁知道,谁又知晓连枢和玉子祁能一直在一起呢?
连枢没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月拂。
月拂低头系着斗篷衣带,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连枢:“小枢儿有空担心本王的感情问题不妨忧心一下实际问题,虽然这次和亲之人南宫瑶是没得跑了,但陛下既然动了心思,未必没有下一次,至于其他的……”
说到这里,月拂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天际一线,挺漫不经心的玩笑声传来:“前路漫漫,且行且看,谁又规定了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呢,你这歪脖子不要我,有的是森林等着。”
说不定小枢儿不喜欢玉小七了,说不定他放弃小枢儿了,说不定……他都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月拂那双如点漆染墨的漂亮眼眸浮现了一抹幽幽的落寞。
以后的事儿,谁又知道呢!
连.歪脖子树.枢:“……”
偏头面无表情地梭了月拂一眼。
看着连枢的表情,月拂薄唇微勾,眸底笑意带暖,端是绝艳生尘,尤其是眼尾那一点墨色泪痣,颜色看上去没有那么浓郁,却依旧为他平添了几分魅色。
将目光从连枢身上移开,月拂抬头看着远处的竹林,眸中染了两分幽幽的玩味:“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今晚的宴会怕是都没了这个心思。”
诚如月拂所说,宴会之上众人的心思确实不在此,甚至不少人看着南宫振天不虞的脸色都只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任宴会流程进行下去。
就连一贯张扬霸气的夜倾歌都没出来挑事儿,宴会直到结束都颇为顺利。
至于输赢,明面上走个过场而已,只要没有故意针对或者是有意让那个国家难堪,基本上不会因此而生出什么大矛盾,毕竟三国如今明面上还是风平浪静,无论是那个国家多少都顾忌着点其他两国的颜面。
再者说了,国宴之所以会让三国如此重视,从来就不是宴会之上的比试输赢,而是三国重要权贵齐聚一堂,他们私底下谈交易讲条件甚至是达成盟约。
至于宴会那种明面上以婚约互许友好的关系放在以前或许有用,但在如今三国微妙关系的情势下,基本上没什么作用。
不过,宴会散去前,南宫振天倒是意思意思地为对两国来使招待不周聊表了歉意,并让南宫晟等人接下来的时日好好作陪以尽东道主之谊。
连王府,竹轩。
屋内烛光透过雕花轩窗,在地上落下了一层暖黄色的薄光,但却将没被烛光撒落的地方衬地愈加昏暗了。
此时,黑暗的角落,蹲了三个不甚明晰的身影。
暮辞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还叼着一个小糖人,含糊不清地哀叹:“世子绝艳无双世无其二,完美到挑不出错处,怎么在音律方面就如此不开窍呢!”
出岫听着从竹林传来的灌耳魔音,也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想开窍也得有的开啊!”
自家世子于音律女红方面,压根儿就没那个窍。
一贯沉稳的流风倒是也难得和他们混在一起打趣,手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竹林间的烛火:“陪着世子的,是玉小公子?”
暮辞点点头:“嗯。”
“世子和玉小公子关系倒是不错呢!”出岫轻声道,声音里面有着低低的喟叹。
旁人或许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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