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治绝伦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唇角微微一弯,伸手挑开藏青色的马车车帘,妖红色的身影从里面探了出来。
红衣,雪肤,墨发,精致漂亮的眉眼带着一缕幽幽的邪气。
似笑非笑之间,给人一种惊惑交加的绝艳魅世。
令人移不开眼。
“世子。”回雪蹙了蹙眉,清冷的声音有些低沉,如雪沁凉的眸子里面似是不太赞同。
“无妨!”连枢薄唇一启,缓缓掷出了两个清清魅魅的字,然后侧眸看了一眼流风回雪,淡声吩咐,“你们先回去吧。”
“世子,我和回雪还是在这里等你吧!”一旁静默不语的流风也是不太放心地开口。
当年的事情,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也知道世子和那位玉家小公子之间,关系不太好。
怀砚:“……”
冷漠的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无奈。
“不用,晚些时候玉小七会送我回去。”停顿了一下,便又淡淡地添了一句,“我若是一直没回府母妃肯定会担心,你们回去告诉她,就说我没事。”
“是。”流风回雪应答一声,然后坐在了马车车架上,驱使马车离开。
“连世子,请随我来!”怀砚收回目光,在前面带路。
连枢随后跟了上去。
雪客虽然只是一家茶肆,但是里面的布置却是极其风雅离俗,里面的一切陈设布置,都是用那种原木色的木材。与其他规格的茶肆不一样,雪客利用榫卯原理将一楼用各种雕花镂空木材隔成了九曲回廊的空间,每个迂回的地方,都摆放了一张桌子,顺着九曲回廊,还有一道小木水渠。
木制水渠中的水流并不湍急,甚至可以说是流地很慢,但是在这样一个内室,还设有这个,颇有几分曲水流觞的意思,再加上这里格局,使得整个雪客都风雅了不少。
怀砚并没有在一楼停留,越往上,来往的人越是少数,布局也愈加清雅别致。
而怀砚,而是领着连枢直接去了四楼。
北面最为幽静的雅间,临水而居。
怀砚伸手轻叩了两下门,然后直接推开,“公子,连世子来了!”
连枢唇角狎昵地一勾,缓步走了进去。
怀砚在转身离开之前还将房门给顺手带上了。
干净简单却处处透着奢华的雅间内,只剩下两道颀长的身影。
玉子祁穿了一身似淬染了墨的锦衣,坐在雕花木窗前的轮椅上,修美如竹的指骨中握着一支细长的白玉狼毫毛笔,另一只手,提着一盏着墨未完的莲花灯盏。
连枢一袭妖红的衣衫,颜色艳丽,似乎下一刻就能泣出血来,配上那张精致中带着邪魅的容颜,绝艳倾城不过如是。
掀开碧玉浮白的水晶珠帘,连枢从外间走进了里室。
珠帘在落下的那一瞬间,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清瓷之音。
泠泠作响,很是好听。
玉子祁抬眸,凤眸稍微侧了一下看向站在水晶珠帘前的连枢,清雅绝尘的面容淡漠如水,双眸中的神色有些淡,就连声线也是清寡地很,“连世子归京不过数日,已然成为上京风云人物!”
清越的尾音,稍稍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有些不易察觉的嘲。
连枢亦是看向那道清癯的墨色身影,薄唇有些凛冽地一勾,面上却浮现了一抹幽魅的笑,“若是玉小七你想,本世子自然也是可以帮你的。”
玉子祁意味不明地低低一笑,同样意味不明地看着连枢,“再来一次留宿竹轩?”
连枢双手环胸,慵慵懒懒地靠在一侧光滑如镜的木柱上,“或者桫椤之林?”
就连声音,都是那种淡淡的反问。
“连世子这般,是打算坐实了断袖之名么?”
“有何不可呢!”连枢不以为意地回道,然后盯着玉子祁清矜淡漠的绝世容颜看了许久,“再说了,本世子也确实对男子更为感兴趣,这断袖之名坐实与否总归都没得跑。”
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修长笔直的腿一迈,缓步走到了玉子祁的面前,妖妖娆娆地开口,“而且玉小公子应该不会不知道本世子会背上这个名声是因为谁吧?”
毕竟,她身上这个断袖之名的开端,就是因为玉子祁。
因为五年前她对玉子祁的求而不得。
“子祁甚感荣焉!”玉子祁对上连枢的眼眸,缓缓吐出六个字。
至少,说明连枢对他有求不是?!
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他有时候都想不明白,连枢到底是以何种态度在对待他。
朋友,不是;敌人,不像。
他甚至连见连枢一面,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连枢大概是没有想到玉子祁会如此回答,愣了一下。
正巧玉子祁眸光也有些轻滞。
两个人就这样互愣着,眸光连撞在一起都不曾,却是同样地微愣。
一个人回过神似乎是牵带着另一个人。
然后就是这样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说话。
连枢目光不经意之间流转,落在了玉子祁的手上描绘了一半墨莲的花灯上,想起了两天前送去桫椤之林的画像,本就微挑的眉再次玩味地挑了挑,有些不怀好意地问:“玉小公子对那日本世子送的回礼可还满意?”
玉子祁面色不变,连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连世子这是在提醒子祁你还欠了我一个未婚妻么?”
“……所以玉小七你还是在惦记着我的未婚妻?”连枢目光幽幽地看着玉子祁,半晌才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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