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莲子的时候,连枢有些意外地愣神,精致漂亮的眉梢微微一扬,唇角不轻不淡地勾勒出了一抹潋滟绝尘的弧度,颀长清瘦的指摩挲着下巴半晌,眸底神色,说不出是耐人寻味还是似笑非笑。
她喜欢莲子,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应该不多。
月拂,或者说是月拂认识的那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多少让她有些意外。
双臂手肘撑在书桌上,两手交叠相扣懒懒散散地支着下颚,偏头盯着瓷碟中的莲子看了半晌,然后抽出了一只手,纤长精致的两指捻着一粒晶莹碧绿的莲子,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了片刻。
修剪地整整齐齐的指甲轻轻一划,圆润饱满、碧玉无暇的莲子上面出现了一条细微的浮痕。
顺着那条浮痕,连枢单手颇为熟练地剥开莲子。
露出了里面莹白的莲子果肉。
轻轻一压,莹白中带了一点微微淡灰粉的莲子果肉就落在了连枢的掌心。
放入嘴里,和着莲子蕊一起品尝,淡淡的莲香中有着几分微苦。
很快,三颗莲子都被连枢吃完了。
末了,看着空无一物的瓷碟,连枢难得地撇了撇嘴,明明是邪魅妖娆到了极点的眉眼容颜,此刻,竟然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孩子气,“还真是小气啊!”
轻叹一声之后,才将目光再次落在了青木盒中。
与瓷碟一起放在盒中的,还有一方精致的笔洗。
这方笔洗应该是一整块青玉雕饰,整体是那种淡然的天青一线,掺有极为罕见的淡墨色和浮白色,在错落有致的雕刻之下,形成了一卷铺陈开的烟雨空濛画卷,浮白与淡墨相间,在全然的天青色之间,形成了浓墨重彩的水墨一笔。
在笔洗一角,一缕淡墨色在青玉之间被巧妙地勾勒出桔梗花纹的形状,花瓣半开半合之间栩栩如生,似有墨色的光泽在缓缓流动。
无论是雕工,还是玉质,都可以看出,这方笔洗,是不可多得之物。
连枢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月拂难道这么好心地将这方笔洗送给她了?!
这怎么也不像是那位的风格啊!
不过,不得不说,这方笔洗,还是挺得连枢心意。
另一方,月拂在玉家人害怕畏惧的复杂目光中,将玉子祁送回了桫椤之林。
桫椤之林。
月拂懒洋洋地坐在木樨树下那个秋千上,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地,秋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好看的弧度。
“瘸子,你对玉家人,还真是够宽容的!”看着不远处那道清癯淡漠的墨色身影,月拂似笑非笑地嘲讽开口,嗓音,依旧是那种没有情绪起伏的阴冷。
换做是他,玉家这些人估计被收拾地差不多了。
玉子祁淡如清雅水墨画卷的容颜依旧,眸子里面,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掀起,薄唇轻启,“都是些无所谓之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留着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至少他知道,他若是身处危险之中,连枢不会袖手旁观。
“呵!”一声阴冷地低嘲,月拂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因为脸色苍白,显得那双墨色的眸子更加幽深阴冷,整个眼眸中,几乎看不见多少眼白,一片墨色氤氲,“无所谓之人?那谁是有所谓之人,连枢么?”
最后三个字,带着明显的嘲讽。
“月王爷今日管的闲事太多了。”玉子祁看了一眼月拂,声音薄淡如雪,带着淡淡的凉。
清风拂过,木樨花纷飞流转。
月拂削瘦的身子随着木制秋千在空中小弧度地摆动。
伸手,清瘦颀长的两指在空中轻飘飘地捻了一片淡青色的花瓣。
“是么?”语调婉转绵长地掷出两个反问的字,然后勾了勾淡如冰晶的唇,缓缓道:“瘸子,你可知道,连王府的事情,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闲事。”
好歹,他可是喊连王妃一声沐姑姑的人。
玉子祁神色未变,清澈如泉的凤目微抬,似有若无地看了月拂一眼,似是根本不曾将月拂那句话放在心上,精致的面容依旧清隽漠然得很,“起风了,你身子骨不好,应该离开了!”
这句话,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可是,从那薄唇说出,不仅没有丝毫关切之意,还带着淡淡的微凉。
同时,也在下着逐客令。
“呵呵!”依旧是那种淡冷到没有任何情绪的低笑,蓝影一闪。
顷刻之间,木樨树下的秋千上,再空无一人。
只有秋千在小幅度地细微摆动。
来回晃悠了几下之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彻查千机山庄少庄主沈青辞的下落。”沉吟了半晌之后,玉子祁忽然开口。
“是。”虽然未见任何人影,但还是有一道恭敬低沉的声音传来。
“公子。”未多时,怀砚拿着一卷画轴走了过来。
俊朗冷漠的脸上,此刻表情有些复杂。
玉子祁抬眸,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稍作沉默了一下,怀砚依旧走到了玉子祁身边,“公子,这是连王府送过来的,连世子说,是回礼。”
闻言,玉子祁清然的眉眼微微上挑,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画轴,缓缓打开。
当看见画中人之时,便是清雅淡漠如玉子祁,眼中神色都变得有些古怪,隐约中,带了一分说不出是何种情绪的轻叹。
但是削薄的唇,却是微微勾了勾。
清隽而又惊艳。
玉子祁并没有避忌怀砚,是以,怀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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