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片刻死静。
他随之却勾了勾唇,缓慢地笑了:“别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
“……”倪若喜被他嘴角的弧度晃了下眼。
这男人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气质,笑起来时有种消沉散漫的fēng_liú,严肃时又骨子里都透着剑拔弩张的杀伐气。这两种气质居然能在一个大活人身上完美融合,真稀奇。
倪若喜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陈烈又问:“那发夹是什么时候到你头发上的?”
倪若喜回想了会儿,摇头,“不清楚。我那天去深城出差,上午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然后坐地铁去的高铁站,到深城之后先去酒店放的行李,再开会,吃饭,最后去的’fairy tale’。任何时间都有可能。”
“在你上那辆高铁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她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印象。”
倪若喜没有给出任何对案情有利的线索,她抬眸看向陈烈,以为会在那张脸上看到失望失落之类的表情。但没有。他只是抬起右手,食指关节抵了下眉心,像在思考什么。
她发现,这人一旦敛去所有神态,眉眼间会自然流露出一种冷淡的傲慢。
过了片刻,
“这是我的电话,之后你想起什么就跟我联系。”陈烈留下一个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后站起了身,“先走了。”
出倪若喜起身把他送到门口。
刚才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大脑接收的信息太多,加上之前喝了酒,消化起来就更困难了。她垂着眸有些心不在焉,谁知一不注意,脚踢在了门口的鞋架上。
“……”倪若喜低呼了一声,跌势之下慌忙拽东西借力。
这一拽就拽住了陈烈的衣服。
他瞬间一把将她扶住。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骤然缩短到零界点,他较常人更敏锐的嗅觉顿时捕捉到空气里浓烈的酒气,洗发水味道,和这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
陈烈垂眸,轻微挑了下眉。
视野刚好收进两条优美纤细的锁骨与胸前光洁的雪白。
倪若喜勉强站稳,余光扫见他的皮夹克被自己扯得垮下肩膀,甚至连里面的衬衣扣子都被拽开了两颗,露出小片古铜色的胸肌。
她眼睛瞪大,脸上顿时着了火。
两人之间的诡异造型就这样僵持了约三秒,下一瞬,倪若喜便忙不迭地往后退开了,有点结巴地小声说:“不好意思。”
陈烈垂眸淡淡瞧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这段时间注意安全。条件允许的话,建议你搬去跟朋友一块儿住。”
倪若喜点头,“谢谢你提醒。”
空气里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消失。她悄悄松了口气,抬头,看见大门重新关上。楼道里的脚步声已远去了。
*
翌日晨,云海市公安局。
“小张——小张!”
大清早的,两声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就从局长办公室里飘了出去,直接把整个秘书股全体人员的瞌睡都给震到了九霄云外。很快,一个戴眼镜的瘦高青年就拿着笔记本跑进了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来了来了,什么事儿啊王局?”
王局是云海市公安总局的局长,一个年过五旬却依然活力十足的暴脾气老头,行事雷厉风行,为人刚正不阿,年轻时有个绰号叫“拼命三郎”。
“哐”,王局长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说:“这样。你给陈烈打电话,通知他九点钟的时候来找我。”
“好。”
张秘书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了,回秘书一股拿座机打完电话之后便继续啃从家里带来的煮鸡蛋。
刘秘书打了个哈欠,说:“这才七点五十,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呢。王局这么早叫陈队来,什么事儿啊?”
“还能是什么事儿。”张秘书拿二十九的脸叹了口九十二的气,说:“世纪地产的大小姐这失踪了三天,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徐老爷子担心亲孙女,已经来找了王局两次了。王局压力大着呢。”
刘秘书举目望天,啧啧:“难怪只有找陈队。”
“啥意思?”
“咱王局可是在世包公。能为包青天分忧解难的只有谁呀?”
张秘书:“王朝马汉?”
“错!”刘秘书压低声,“是活阎王。”
上午九点整,一身休闲装的高个儿男人踩点出现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灰衬衣大长腿,头发有些长了,碎发略显凌乱地堆在额头前方,垂下两绺,略遮住那双冷淡凌厉的眸。他嘴里嚼着提神用的劲浪口香糖,走着道儿还随手抓了下头发,周身匪气。
“陈队,您来了。”张秘书一瞧见他就想抠脑壳,心说身为一个警务工作者,大爷您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人民公仆的形象?甭说警官了,您这连“好人”都不像啊。然后清清嗓子提醒:“徐老爷子在王局办公室,指名儿要见你,您自己……”
陈烈也不知有没有听清他的话,吐了口香糖,不耐地一摆手就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砰砰。
“进来。”王局长的声音传出。
陈烈走进去,视线冷淡地转了一圈,见屋里除了王局长外,还有一个白发苍苍却十分精神的老人,手上拄根拐杖,身上的唐装贵气而考究。
“王局。”他招呼道,“徐老先生。”
徐老爷子上下打量陈烈两眼,然后起身,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站定。
陈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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