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堂里蜷缩了一晚,景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少时辰,只是觉得眼皮上的困意似比整夜未睡来的更加凶猛。
“咚咚咚。”
门外十分清晰的敲门声一下子将景柔拉回现实,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将身上的衣裳穿好,免得给外人看了去,可是立马她就反应过来。
她,根本就没有脱衣裳,这身土黑衣裳随她一起穿过大漠,淌过溪流,就好像已经长在景柔身上一样。
景柔还是迅捷的下了床去,赶紧将地上散落的珍珠都给拾捡起来。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都怪昨日哭得太久,竟然落下这么多的泪,捡了许久,散落的珍珠才总算被捡干净。
景柔将这些珍宝全都装入自己的兜里,顿时这廉价的衣裳仿佛也变得高贵起来。
外面的人已经等了许久,待到景柔开门,门外却已经没有人了。景柔心里想着,应当是前来求医的人吧,再继续睡下去显然已经不太可能,景柔遂将被子折好,又上下看看,是否有遗落的珍珠没有。
熟悉的声音直接从门外穿进来,景柔还没有来的及防备,回颜和小柴便已经进了屋。小柴微笑着冲景柔打了一个招呼:“你今日起得可真早。”
景柔回了一个微笑,虽说是微笑也是皮笑肉不笑,她心中哪里还有半点感情。
小柴问候完景柔便立马投入到和回颜的激烈谈论中,他们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景柔干脆将桌上的水壶提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少爷,还是多亏了你机智,跪在医圣门前一宿,否则您这回定没有办法入围。”
回颜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同景柔说过一句话,只有时不时说的忘我了,目光会十分随意的落在景柔身上,看景柔是否在偷听。
回颜将气息贴近小柴的耳朵:“我告诉你,我不仅仅在医圣的房间外跪了一宿,我还哭着哭诉这几年的心酸过往,硬是将他那一堆沉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抖了出来,他为了堵住我的嘴这才同意的。”
景柔的目光在回颜身上扫了一眼,在心里默默想着:“果然是个无赖。”从此对回颜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这是怎样的孽缘,她竟然要与这等无赖搭伙。
“这两日要你们照顾我实在是麻烦了,我也该走了。”
景柔朝着回颜和小柴十分虔诚的鞠躬:“谢谢你们。”
回颜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走什么走,谁叫你走的,我们已经将珠子还给你了,作为救你性命的交换,你答应过要留下来做我的奴婢。”
景柔从怀里掏出一颗珍珠放进回颜被她拉起的手里。
“这颗珍珠就当作是救我性命的报答,我走了。”
回颜是个小财迷,这样的稀世珍宝入了他的手定会被赏玩个十天半月,景柔能够想象到这样的场景,可是景柔转身的时候她的手却一下子被拽住。
回头看,回颜的目光半分都没有落在珍珠上反而全在她的身上。
“这珍珠还给你,我不要,我当初本来以为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才救你,你明明已经答应我要做我的奴婢,可是如今却想要用一粒珍珠来糊弄我,这珍珠总之我不会要,但你要是走了,那便是你违背了约定。”
景柔一时语结,她没有想到,回颜会是这样的反应,倒着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令景柔感到更为惊讶的是小柴对此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你们也看到了,除了两颗珍珠,我什么都没有,我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为何一定要留住我?”
回颜的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姑娘实不相瞒,我随医圣修习的正是修颜祛疤之术,我看中的是你脸上那道疤。”
景柔下意识的将自己脸上的伤疤捂住:“这疤是我一生的耻辱,是我余生对待感情的法则,况且大夫已经看过了,没救的。”
回颜并没有因为这句话便被打击信心,相反,他看起来更加自信:“为你整治的大夫之所以说不行,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医圣。”
“医圣?”景柔小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医圣就是我家公子的老师,倘若得了医圣的医治,你这伤一定能够好起来。”小柴在一边不失时机的补充着。
景柔的眸子里重又焕发起光彩:“真的吗,那你们可以带我去找他吗,我一定要求他医好我的脸。”
在这一刻,景柔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又重新有了色彩,她的生命仿佛又活过来了一样,可是立马便有一盆冷水直直的淋在她的头上。
回颜的表情十分严肃,半点也没有之前的痞气:“医圣的手废了,再也没有办法操刀,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亲自在他身边苦学十余载。”
景柔的眸子一下就暗了下去,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无光:“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又何必给我希望,到头来还不是给我更大的失望。”
小柴拉住景柔的胳膊:“公子马上便可以出师,你要相信他的实力。”说着小柴还特意撸起袖子:“你看,我胳膊这里原先就有一块疤,公子修复之后这里就和原来一模一样了。”
对于这样的安慰,景柔终归不敢报太大的希望,最好的效果也无非比原来的疤痕淡上一点,但是脸上终究会留下疤痕,既然那样,她又何必去遭那份罪,只是此时她要离开的yù_wàng似乎没有那么强了,她也期待着想要看看,究竟回颜能做出个什么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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