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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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他用手轻轻摩挲起家具表面,仿佛像在爱抚情人那样温柔。修长的手指抚过沙发,花瓶,梳妆台……
眉头很快微微起皱:不过一个星期,房间里又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她那么讲究,一定不会高兴。
于是他打开带上门来的黑包,从里面取出一块崭新雪白的抹布,开始轻轻擦拭这些家具用品。
他擦得如此认真,小心翼翼,满是谨慎,如果宋秘书看见他降尊纡贵成这样,大概会惊得下巴掉来。
擦完了家具,他又换了一块新抹布,将衬衣袖子挽到肘部,半跪下来擦起柚木地面。
此情此景,倘若余老太太看见世家子孙落得如此,只怕白眼一翻早已背过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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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余思危额头已微有薄汗。他站起来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盒湿纸巾开始净手。仔仔细细擦完,连手指缝也不放过,他这才将废弃的抹布和纸巾都丢进黑包里,拉链拉得严丝合缝。
看得出来,他这样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有的物品都准备得非常充分,所有的程序都完美无缺。
现在,他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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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茶几边的机关,轻轻一按,茶几中间的储物空间露了出来,那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遥控器。
他按下上面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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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or/ay
tore/y
and/ty/eye
a/little/girl/alone/and/her
i/fell/in/love/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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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而宽厚的男声响起,是engleber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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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很快结束了,
我该走了还是留下?
乐队开始演奏最后的乐曲,
我看见你经过我身边。
一个孤独害羞的小姑娘
这是最后的华尔兹,
我与你,两个孤寂的人在一起
跳了最后这一曲华尔兹。
我爱上了你。
这最后一曲华尔兹应永远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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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男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旋游荡,仿佛男女主角身着华服,在众人瞩目下携手翩翩起舞。
余思危闭上眼睛听着,陷入了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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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all/over/no/to/earying
la/la/la/la/la/la/la/la/la/la,
la/la/la/la/la/la/la/la/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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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结束了,
再没什么可说了。
只有我的眼泪随着乐队演奏。
啦,啦,啦……
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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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褪去,歌声变的忧伤而枉然,仿佛男主角前一刻拥着女主角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现在却已孤单寂寥,孑然一身,。
余思危的眉头微微拧起。
夏夜的风吹开白纱帘,送来窗外奥哈娜月季花的幽香,好像舞池里女孩粉色的裙摆飞扬拂过,带起她身上迷人的微笑和芬芳。
那曾经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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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边橡木雕刻的相框里,有张巧笑倩兮的脸静静看着这一切。
相框上刻着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写着来自古希腊名字——he。
塞姬,一位美貌胜过维纳斯的人类公主,同时也是爱神丘比特的妻子。丘比特对她一见钟情,不惜忤逆自己的母亲,偷偷将她藏在山顶的宫殿里。因为和丘比特坚贞不渝的爱情,最后她通过重重考验,喝下永生之水成为灵魂女神,和丘比特在神界相依相伴。
这是余思危亲手做的相框,也是他亲手刻下的字——他曾拥有过这样一位塞姬。
她美若星辰,长袖善舞,声音清灵如出谷的黄莺。
她骄傲自负,任性刁蛮,从来不许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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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危看着那张照片,静静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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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轻笑,恍惚间梳妆台前仿佛坐上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神。
她穿着裸粉色的真丝睡袍,秀发如瀑布挂在隆起的胸前,修长光洁的腿从睡袍下伸出,斜斜搭在丝绒椅凳上,露出形状完美的脚踝,以及涂着鲜红蔻丹的玉足。
望着镜子里那张娇艳的脸,她嘴角上翘,刚好到一个最能体现她妩媚的弧度,似乎对自己的相貌满意极了。
然后她拿起桌上绿色的宝石梳子,开始轻轻梳起一头乌云般蓬松饱满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雪肤轻纱,烟粉花颊,满屋天价的陈设都在这般姿容面前黯然失色,灰败无光。
只有见过了这样真正的绝色,才会觉得其他的都是庸脂俗粉。可惜,没人见过这样活色生香含情脉脉的她,唯独她的丈夫才有欣赏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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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危。
思危。
镜子里的赛姬红唇轻启,叫起丈夫的名字。
我恨你。
美丽的瞳孔中流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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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危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里残存的香息。
房间里只剩她和他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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