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沈月熙比我在阴阳地界见到的那缕残魂强大太多了,身形挺拔器宇轩昂,脸上也没有那种病态的苍白。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大约四十来岁,与他眉宇间有些相似,不过此人瞧着城府极深,那双眼睛很是精于算计。
另外一个可能是他的保镖,手里捧着一只黑色锦盒,这盒子里隐约有一团血色光芒,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我原本想躲开的,谁料陈申从我身后走了过来,故意道:“王妃,故人相见怎么不去打个招呼,你害怕了?”
“我素常不爱交朋友,并无故人,怎么会害怕?”
言罢我转身就走,可沈月熙却阔步走过来了,挡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盯着我,“十年了,那萧十一是没给你吃还是怎地,长得这么矮?”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好吗?
我瞪了沈月熙一眼,道:“当年不小心被龌蹉小人射了支离魂箭,所以长得玲珑了些。但不知道碍着这位先生哪里了,惹得你这么嫌弃?”
“个子没长,嘴倒是伶牙俐齿不少。”他说着伸手用力揪了下我脸,转头瞥了眼他身边男子,“三叔,她便是洛小七。”
“噢?”这人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几眼,摇摇头道:“与那画不像,很是不像。”
便是陈申道:“三爷有所不知,那祁三娘给她用了……”
“咳咳!”
陈申话未说完,一旁沈月熙轻轻咳嗽了声,他就吓得住嘴了。
“现在这样瞧着未尝不好,至少不是祸水!”这家伙说着又揪了下我的脸,随后转身就往大厅那边走了。
“沈月熙你这无赖!”我冲过去就想踹这混蛋一脚,杜振山正好走了出来,我便讪讪站住了。
杜振山看到沈月熙身边那男子顿时一愣,脸色瞬间阴霾了下来,“沈默琛,你跟着来做什么?”
“晚霞不幸离世,我来送她一程。”
“不必了,我想她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杜振山对沈默琛似乎很敌意,两人之间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戾气。
沈月熙见状拿过保镖手里的锦盒,双手递给了杜振山,“杜伯父,这是家父让我带过来物归原主的,说这么些年真难为你了。”
杜振山蹙了蹙眉,“这是?”
“阴阳龙凤玺!”
“什么,什么?”
杜振山闻之忽地踉跄了下,韩星忙把他扶住了。他的脸倏然变得煞白,愣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伸手捧过了锦盒。
这锦盒四四方方大约四寸,并不大。可杜振山捧着时却好像捧着千金重物似得,身体晃得厉害。
韩星正要把他扶进客厅,大门外又来人了,浩浩荡荡好几个。
为首那个我也甚是眼熟,像极了毁掉阴阳地界的陈大新,不过他看上去年轻一些,脸上也没有留那络腮胡子。
这莫不是陈家后人?
“杜伯父,家父身体抱恙无法前来,便差我过来吊唁霞姨,还请杜伯父节哀顺变!”
“陈坚贤侄客气了,快请屋里坐。”杜振山顿了顿,把锦盒递给了身后的韩星,“宝宝,把盒子放进楼上保险柜里。”
“嗯!”
韩星刚伸手过去接锦盒,却不知怎地“扑通”一声跪下了,脸上忽然泛起了一层浓浓黑气,我看到他魂魄都要离身了。
我慌忙过去扶他,不留痕迹地招了一道锁魂符在他身上,他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这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锦盒内应该是阴阳龙凤玺之一的凤玺,此物至阳,克阴物。”
韩星起来后,再不敢去接那锦盒了,杜振山因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在场的人除了他和沈默琛,估计都知道杜宝宝这身体是武判官附体。
所以大伙儿都看热闹似得看着韩星,一副等着戳穿真相的样子。
我二话不说接过了锦盒,嗔了眼韩星道:“看你这身体虚得,一个盒子都捧不起来,杜伯伯我帮他拿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阴物,因为我的肉身早就填血棺了,眼下这行走江湖的不过是靠着小哥哥精元续命的魂魄而已。
但在场这么多人,万一韩星被揭穿了,杜振山岂不是又要再遭受丧子之痛?
可诡异的是,我抱着锦盒并未任何异样,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沈月熙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那双斜飞的眸子里透着一股令人发憷的阴鸷。
我拽着韩星就飞快上了楼,问他,“韩星,这阴阳龙凤玺到底是什么宝物?我怎么没听过?”
“这龙凤玺出自萧氏王朝,是当年小王爷为娶……”韩星说道这儿却打住了,纠结地看了我一眼,“你别问了,大人不让我多嘴。”
“所以,小王爷指的是小哥哥吗?”我跟韩星一起长大,自然一下就抓住了他话的重点。
可他还是不说!
“你不说就算了,迟早我也弄得清楚这事儿。不过,既然是萧家的东西为何又是杜伯伯的传家宝?”
“这个好像……”
轰!
韩星话没说话,外面忽地一声炸雷劈来,吓得他把话给咽了回去。与此同时,这屋里温度好像下降了好多,我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哟,萧家家主不是一向深居简出吗?怎么今日也过来了?”
楼下便传来沈月熙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心头一悸,连忙冲到窗边往楼下瞟了眼。瞧见外面狂风大作,雨点子噼里啪啦落下来,好像那股腐烂腥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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