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滞,她有些错愕,也有些不可置信,僵持了许久,才很慢很慢地转过身,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菲薄的安全门半掩着,在她漆黑的瞳孔下被一寸寸推开,徐徐拉出一张久违却充满仇恨的脸。
记忆在翻江倒海,周若初做梦都没想到,今时今日,会以这种场景再和乔笙碰上面。
宫敏兰和乔振邦的死,除了宫煜则,还有一个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犹记得,那天警察走进君海将她带走的时候,乔笙留在她眼底,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他是认定了她就是凶手,害死他父母的杀人凶手。
时隔五年,他不再是五年前那个爱穿白衬衣世故阳光的少年,被时间洗礼成一个沉熟稳重却也浑身充斥着冰冷疏离气息的冷漠男人。
他穿着白大褂,身姿比五年前更加挺拔结实,肤色也更白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五年前他看着她最后一眼的眼神,如出一辙的仇恨。
只是这份仇恨,在如今看来,似乎掺杂了一些她看不太明白的东西。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乔笙眼中的笃定告诉她,她骗不了他,既然宫煜则也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瞒着乔笙也没有必要了。
乔笙双手抄着白大褂的口袋,缓步走来的身姿带起徐徐的细风,像掀裹着扎人的冰锥,又冷又痛。
站定在她跟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幽幽,淬着逼人的毒,“你怎么还敢回来?”
既然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死’的彻底一点,为什么还要回来,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用可怕的事实讽刺地告诉他,这五年他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走不出爸妈被害的事实,走不出爱上她的事实,更走不出她这个凶手害死他父母,那种被双重矛盾重击把心脏绞裹的血肉模糊的事实。
熟悉的疼痛,再度风云而起,明知不能爱却无法控制的矛盾,到最后恶性循环成对周若初的恨,对自己更恨的无穷无尽的痛苦中。
周若初无言以对,他们中间横亘开的鸿沟早就无法跨越,不管凶手是不是她,五年前他们之间的信任早就消失了,可无法改变的伤害也是事实。
气氛无声凝滞,周若初磨着背包的带子,对着他眼底毫不掩藏的恨,苦涩一笑,“呵呵,是我高攀了,我忘了你根本不想见到我!”
她半垂眼睫,转身欲走。
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哪怕,哪怕只是告诉他,五年前的她是无辜的,哪怕就两个字的解释,也能让他自欺欺人地放下五年都沉淀不下的痛苦。
“傅七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目光冷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个呆滞的木偶僵立在原地,只是冷冰冰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痛。
周若初稍顿了片刻却没有回头,脚下不停,可还没跨下台阶,身后凶猛的力量陡然袭来,一把拽过她的肩头,她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巨大的蛮力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铺天盖地的咆哮从头顶炸下,乔笙双眼通红,“说你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说你是无辜的,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说啊!”
后背脊椎骨疼的好像劈裂了般,周若初忍下那钻心蚀骨的痛感,才能咬着牙冷声开口,“我说了,你就信吗?”
她徐徐抬眸,犀利地和他对视,“乔笙,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五年前没有,五年后也没有,既然如此,我解释还有意义吗?”
乔笙的脸色就想被人重重打了两拳,哀默心死也不过如此,他连一点点卑微的施舍都不肯给他,哪怕他爱她成狂,哪怕只需要一句只是哄骗的话,她也不愿意。
不爱,就不屑。
“如果是宫煜则呢,你还能这么冷静凉薄地告诉他,还有意义吗?”
周若初笑了,讽刺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痛,“可你忘了,他不是你,从始至终相信我的人,只有他,曾经是,现在也是。”
她抬起手,一点点推开肩头上强压着的蛮力,“乔笙,如果这是你要的,那这句解释我送给你,只不过不是因为你今天的失控配合哄骗你,也不是因为别的情愫为自己开脱,做过就做过,没有就是没有,五年前,关于姑姑和乔先生的意外,与我无关。”
乔笙踉跄了两步,低低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脱刑罚的,但是你说的没错,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一个害死父母的凶手,你如果还有本心,那请你告诉我,你刚刚进了唐老爷子的病房是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看望一下这个已经被害瘫痪的老人,你是谁?又凭什么?这种理由太可笑。”
周若初真的挺绝望的,到底,曾经也把乔笙当成知己过,他帮过她救过她,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过她,在峰跃山的时候,她就说过,只要他开口,她必定肝胆相照。
曾经惺惺相惜的情意,现在变成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是尖刺的地步,扎痛的是两个人。
她苦涩地笑了,“可笑?可我确实只是来看一眼唐老太爷,还是你觉得,我就该是你印象中阴险毒辣睚眦必报的小人也无所谓,不相信的东西和不相信的人,一次和一百次都是一样的。”
她推开他,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肩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往楼梯下而去。
法律都已经明确的东西会冤枉了她吗?
网上被传的如火如荼唐老爷子被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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