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苗的思绪缓缓回到了今天早上,她想忘却忘不了的那段时光。
她终于见到了消失很久,半年前给他寄了离婚协议书,在自己奶奶的葬礼上为了他良好的名声、偶尔露了个面的英俊帅气、满身名牌、年轻有为、身价十亿的恒城房地产董事长,与她结婚十五年的丈夫邹恒远。
没有长久不见该有的拥抱、亲吻,也没有老夫老妻间亲切的问候,进门只是冲她陌然地笑了笑,“律师应该已经见过你了,我想你也该考虑的差不多了。”
她只是灿然笑了笑,知道他今日会来,她特意将已经四十岁的自己收拾了一番,虽然眼镜下的眼角已经有了些许鱼尾纹,但是她依然自信她还是如年轻时一样的美丽。
然而他却似是有些厌烦地别开脸去,走到偌大的客厅里。
他没有坐进那个他们年轻时二人向往能一起坐在上面亲昵的三人座真皮沙发,而是坐在了单人座的沙发上,将手提包放到自己身侧,霸气地靠到靠背上。
她苦涩地笑了笑,走到吧台前,拿过两只高脚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
血色的红酒缓缓注入酒杯中,而她的手却略有些颤抖。
她端着两杯红酒,缓缓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将一杯红酒递向他,而连衣裙微低的胸口下,美好的曲线在她的微俯身时展露无遗。
然而他的眼中只闪过一瞬的惊艳之后,便又换回了陌然。
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喜欢的,为了他,在学校里,她是一名正正经经的博士、教授,而在他们的家中,她努力扮演着他喜欢的、温柔似水又不失妖冶的女人。
她再次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坐到紧挨着他的三人座沙发上,而是坐到了他对面的另一个单人座沙发上。
已经没有必要再黏上去,一切都已经没有用了。
“新苗,我已经四十二岁了,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希望你能成全我。”他努力挤出一丝苦笑,眼中的陌然换上了可怜的乞求。
田新苗微微弯了弯嘴角,“嗯,我会成全你的,你怎么能没有个儿子呢?”
她成全他,那谁来成全她呢?
从结婚到三十五岁,她曾怀过五个孩子,可是每次他都会说,你我事业尚未成功,一来没有精力照顾孩子,二来还未给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环境。
她总是那么信任他,她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然而等她不能再怀孕时,似乎一切都变了。
“那个林雅琪怀孕了吗?”表面上虽一派淡然,然而心口开始传来自从知道他们的事之后便一直陪伴着她的那种钝刀子慢慢剜割的痛。
想想,那个林雅琪似乎已经跟了他五六年了吧,从大学刚毕业的二十二岁青涩女孩,变成了现在美颜不可方物的美女,这其中定也少不了她丈夫的功劳。
呵呵,每次她都是用恭敬的眼神望着自己,亲昵地称呼她师母。
原以为她不随恒城公司的员工般称呼她为夫人,是真的因着对她职业的尊敬,然而此时想来,定是她不愿承认她这个恒城董事长夫人罢了。
他们二人伪装的可真是天衣无缝,若不是以忙碌为借口,长久不回家的他在半年前给她寄来一封离婚协议书时,她仔细回忆多年来的点点,才发现了点点蛛丝马迹
“没有!”他的语气顿了顿,短暂的错愕之后,脸上并没有浮上歉疚,而是一种解脱的轻松。
“新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便不再瞒你。”
她自嘲地笑了笑,双眼投给他一个狡黠的目光,“看来,年龄大了,也变得笨拙了,你们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我竟然此时才发现你们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他脸上浮上一丝尴尬,片刻后有了些许真诚,“新苗,她是由她母亲一人带大,是个可怜的孩子,在恒城的一步步壮大中,毫无怨言地支持帮着我。”
他的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疼惜,然而无论她为了给他筹集恒城的注册资金,熬夜费神做研究、四处奔波转让专利时,他却从未给过她这样的疼惜。
也是与恒城公司现在的十亿资产相比,十几年前的几百万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她真可怜,也该得到你的疼惜。”
她其实想站起来将红酒泼在他的脸上,告诉他,她比那个林雅琪更可怜。
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可怜。
听到她具有浓浓嘲讽的话语,他的神情再次顿了顿,片刻后再次换上浓浓的乞求,“新苗,算我求你了,我心中爱的依然是你,但是你一直很能干、很聪明,离了我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她不一样,她用最好的青春陪着我、帮着我,无论如何,我该给她个名分,也希望她能给我生个孩子。”
爱?呵呵!
刚恋爱时,他每日都会想她说句‘他爱她’,那时的她就是在他的‘爱’里迷失了自己。
现在看来,他口中的‘爱’也仅是出自他的口而已,并非是发自内心。
他依然说的那么坦然,虽然缺了年轻时的那份诱哄,那双迷人的双眼中努力涌现的情感却似是与那时一般,竟差点让她信以为真。
随着岁月的一日日过去,他的爱早已荡然无存,也甚或他当初爱的只是那个既貌美又能干、家中无任何拖累的自己吧。
不,或许在他这个想要登上成功巅峰的男人心中,她只是个具有极高的升值价值的货品罢了。
而现在,他已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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