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也不是真的要解手,就是想拿话堵他,没想到谢洛白只怔了一下,就不知廉耻地道。
“没事,我可以抱你去。”
话音刚落,他便身体力行,展臂穿过溪草的腿弯要抱她起来。
谢洛白不近女色,不去风月场所,不代表他就是个脸皮薄的毛小子,不嫖妓不养戏子,只是他有洁癖,受不得腌臜,雄踞蓉城的大军阀,什么声色犬马没见过?他怎么可能窘迫?
于是窘迫的人就变成了溪草,她吓得滚出谢洛白的怀抱,死死抱着床柱。
“放手!我只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腿瘸了!我自己可以走!我可以走!”
谢洛白笑了笑,小丫头,和我耍手段,你还嫩些!
本来还想逗弄她一下,但看她紧张得乱踢乱扭,又顾不得肩伤,谢洛白还是心软了,没有进一步动作。
溪草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身后谢洛白的表情,似乎还有点遗憾,让她背脊发冷。
谢洛白给她安排的,是医院最好的单人病房,有独立厕所,被活阎王一刺激,溪草还真内急了,她小解完毕,净了手出来,不由一愣。
桌上多了个透明的玻璃瓶里,瓶中十来枝香水百合亭亭玉立,洁白无瑕,暗吐清芬。
“我让小四买的,怎么样?好看吗?”
这种进口的香水百合,花朵大,香味重,只有租界的花店才有少量新鲜货,一支卖一块银元也不为过,谢洛白送个花这么大方。
但溪草一点也不高兴,她反而更不自在了,忍不住道。
“二爷下次去探望病人,最好买些康乃馨,百合花并不是很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你不喜欢?”
谢洛白扶她在床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牛奶,清润的双眼含着笑意。
溪草不想回答。
百合百合,百年好合,按燕京的规矩,是夫妻、情侣之间才能送的,谢二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粗人,他肯定是不懂!
溪草低头喝牛奶,牛奶有点烫,她只能小口小口地喝,嫩嫩唇瓣一张一合,像沾了水百合花瓣,谢洛白望着,竟有些口干舌燥。
他突然低头凑过来,两张脸的距离只有一个瓷杯而已,谢洛白的呼吸吹拂在溪草鼻尖,她抬头一惊,拿杯子的左手一歪,被谢洛白及时握住。
“那时,你为什么推开我?”
溪草自己也不明白,如果谢洛白是猫,她就是他爪下的耗子,他死了,她就自由了,但她还是下意识保护了他,或许是失去他这个靠山,她的复仇计划走不长远,才这么做吧!
“记住了,如果有下次,你顾好自己就够了。”
不等溪草回答,谢洛白的唇便越过杯子,压住了她的唇。
舌尖一扫,唇瓣上残余的奶珠,瞬间被他卷入口中。
溪草像被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呆住了。
这是她的初吻!她一直坚守珍藏的初吻,她曾幻想那发生在雨中的屋檐下,或是一望无际的花海中,对方必须是她所爱的人,可现在一切都破碎了,她的初吻,就被活阎王在医院的病床上,简单粗暴地葬送了。
她急怒攻心,卯足了力气想推开谢洛白,一时连肩上的伤痛都忘了。
谢洛白还未饕足,怎肯丢开手?他干脆捏住溪草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以便他轻吮品尝。
溪草挣扎不过,哭了起来,唇间发出含糊的呜呜声,泪水湿濡了脸庞,染在谢洛白脸上,让谢洛白起了怜惜之意,终于放开了她。
“姓谢的,我说过我不卖!你他娘的再这样!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溪草气到颤抖,连在市井里学的脏话都蹦了出来,她抄起枕头向谢洛白砸去,边哭边用力揩拭嘴唇。
偷香窃玉的旖旎感一扫而空,谢洛白很不满意她这种反应。
他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女人,对方却没有想象中的娇羞迷离,却和个被歹徒强@暴的贞洁烈妇一样,嫌弃、愤怒、寻死觅活。
连她这条命都是他的,就是真想尝一尝她的滋味,难道她能反抗?
谢洛白不是不能这么做,只是不想这么做。
“别哭了!”
溪草不理会,她的哭声实在太嘹亮了,以至于守在门口的士兵以为里头遇袭了,连忙破门而入,结果只看到小姑娘单手抡起枕头砸他们的司令大人,几乎惊呆了。
被谢洛白杀人的目光一扫,士兵连忙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谢洛白抬手抢下枕头,凑过来吓唬她。
“再哭一声,我就用刚才那法子堵上你的嘴!”
溪草身子一抖,马上咬牙将呼之欲出的哭声憋住,那可怜的小模样让谢洛白忍不住想笑,他心情好了几分,看来小家伙吃硬不吃软。
“哭什么,亏你还是流莺巷出来的,连这么点都受不住?忘了当初是怎么跪着求我饶你的?再闹我可就翻脸了!”
溪草的脸色果然白了几分,大仇未报,她很怕死,谢洛白近来越来越纵容她,以至于她差点忘了这是个什么角色,在他面前,她没资格矫情,更没资格谈尊严节操。
就算哪天谢洛白真的把她推倒在床,她也只能忍受。
她一无所有,早已不是什么高贵的润龄格格了,在这乱世中,弱者只配做强者的口中餐。
认清现实,溪草的神情变得麻木而凄凉,让谢洛白有点扎心,好像有些矫枉过正了……
“你叫什么名字?”
话问出口,谢洛白又强调。
“我指的是真名,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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