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年龄渐长,杜冰露的性情也渐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尤其是知道自己患有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心疾之后,就渐渐变得乖戾偏执,残忍暴躁易怒,尤其爱疑神疑鬼,并且有强烈的妒忌心。只要看到那些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弟弟妹妹,她就越发恨意难平,恨不得让他们一个一个都跟她一样。谁要是在她面前开怀大笑,都会让她突然暴怒,乱砸东西。身边的侍女更是倒了大霉,动不动就被她打的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林娇娘见状也很是头疼,每每忍不住教训杜冰露几句,可是每次说不上几句话,杜冰露就捧着心口大叫心疼难受,吓得她再也不敢再多说。杜冰露自然很是得意,就把心疾当成了无往而不利的武器,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她就是吃准了别人不敢惹她,免得刺激到她心疾发作,所以堪称无法无天,就差到处杀人放火了。
主要是太医也说她恐怕活不过二十岁,大多数人心里都是想着,大不了再忍她几年。年纪轻轻的,就每天都在对死亡的恐惧当中度过,想想也怪可怜的,她变得这么乖戾偏执也就情有可原了。
杜冰露的偏执多疑,在跟北堂凌镜的婚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北堂凌镜一直没有取消婚约,她却总觉得因为无法生育,他早就爱上了别的女人,一直在等着她一命呜呼,彻底摆脱这个累赘,跟别的女人尽享鱼水之欢。
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在床上搂搂抱抱的样子,她的心就被妒忌疯狂啃咬,咬得她浑身难受,恨意难平,越发痛恨老天为什么对她那么不公平,让她得这种要命的病。
北堂凌镜也明白她的心情,已多次保证一定会娶她为妃,就算娶了别的女人,她也永远是正妃。尽管如此,杜冰露依然被多疑和妒忌折磨得越来越疯狂,总觉得必须一直看着北堂凌镜,才能相信他没有跟别的女人厮混。
可北堂凌镜毕竟身为皇子,又是王爷,平日里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有时候杜冰露无理取闹,逼着北堂凌镜必须留下,他不得不强行离开。这就导致杜冰露更加疑心他根本就是急着赶回去跟别的女人温存,便隔三岔五就以“快不行了,希望再见北堂凌镜一面”为由,逼北堂凌镜过来。
一开始听到这样的话,北堂凌镜的确又着急又担心,会立刻赶来。可次数多了,就算北堂凌镜再怎么有耐心,也觉得不胜其烦。而他对杜冰露的那丝怜惜,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当中消耗殆尽。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杜冰露患有心疾,但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受得了这个折腾法。
何况杜冰露对他的怀疑根本就毫无道理,之所以一直耐着性子陪她,是因为也觉得不能全怪杜冰露。得了这种病,她难免会性情大变,所以能容忍的他就尽量容忍,至于爱,真的是所剩无几了。
杜冰露对北堂凌镜的折腾,林娇娘自然也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内疚,就有几次提出取消这门婚事,大家也好都彻底解脱。可是每一次不等北堂凌镜表态,杜冰露就大吵大闹,以死相逼,说如果敢取消婚事,她就立刻上吊自杀,让天下人都看看北堂凌镜是如何负心薄幸,看到她有病就将她弃如蔽履的。这么几次闹腾下来,林娇娘也毫无办法,只好由她去了。
但正因为从这几次闹腾当中,杜冰露已经看出北堂凌镜恐怕也有了取消婚事的意思,当然更加又急又怒,已经好几次逼北堂凌镜立刻举行大婚,将她娶回家。北堂凌镜也想着,不如尽快满足她的心愿,将她娶回王府,只要她能消停下来,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剩下不多的时间他也愿意陪她安安静静地度过,也算是了却了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
不多时就进了王府,很快来到了杜冰露的房间。进得门来,只见杜冰露斜靠在床头,一手捂着心口正不停地呻吟着。
北堂凌镜上前落座,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难受得很吗?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年幼时的杜冰露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可被心疾折磨了这么多年,她早已面色苍白,瘦骨嶙峋,根本跟美人不沾边了。
杜冰露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着他,其实目光还算明亮:“没用的,你也知道我这病太医根本治不了,好难受啊。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北堂凌镜替她掖了掖被子,声音也很温和:“别胡思乱想,安心养着,你这身子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气和,想太多对你反而没有好处。”
“你不来,我怎么能心平气和,怎么能不胡思乱想?”杜冰露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紧,因为肌肤太过苍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这几天我都派人请了你好几次了,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来?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
“你看你,又来了。”北堂凌镜有些无奈,把手抽了出来,“我不是让人告诉你了吗?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皇后册立大典的事,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你骗我,我才不信呢!”杜冰露又想抓住他的手,北堂凌镜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这个动作更加刺激到了她,她不由提高了声音,“你看,现在居然连碰都不肯碰我了,还说没有别的女人?我知道我这身子不行,满足不了你,可男女之间那点事不做又不是活不下去,你就那么欲求不满吗?你想要女人,我可以呀,大不了死在你的怀里,我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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