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夜,萧云旌把刻了名字花朵插进手掌大小的白瓷花瓶中,加满清水,用匕首割破手指,滴了三滴血进去,静静的等候着它的变化。原本的红色,更多了几分妖冶,开始淡淡的散发出香气。
要开始了吗?
晚上,他没有再做那个梦,一夜好眠。次日,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能清晰的看到光影里的灰尘。似血的曼珠沙华定格在那里,仿若一幅静物工笔画。
第二个晚上,香气越发浓烈,而他梦里却干干净净,倒让他睡了一回好觉。
到第三日,花香已熏得他无法入眠,午夜时睡不着,端了张凳子坐在花前,盯着在烛光里的红花,人越来越疲倦,魂魄仿佛被它龙爪一样的花瓣勾走,顺着它香气的牵引,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或惊心动魄,或凄凉哀婉,或战火纷飞,或生离死别。他穿梭在成静宁一生经历的大事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她起起落落,看着她悲喜哀乐。看过她的记忆后才发现,他对她来说并没那么重要,他只是她的长辈,她的恩人,她命里的一个过客。梦醒后明白,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执着。
分清七情六欲很简单,承认错误的确很难,感同身受的走了一遭,才发现他错得离谱,原来他真把同情和怜悯误以为是喜欢。
梦醒花败,人豁然开朗,不过已临近辰时,再睡也睡不着了。
打开门,就见成靖宁提着食盒站在门外,“时候不早了,我过来送早饭。今天中午有椰子鸡,到祖母那里用午膳吗?”
萧云旌见她拐弯抹角套话的着急样子,甚觉可爱,接过食盒道:“当然要去,进来吧。”
“我做了鸡肉粥,还有芙蓉糕、蒸饼和几碟小菜。”
“这么多?”
萧云旌端出里面的早点,摆放在案桌上,有两双筷子,两个碗。
“我也没吃,一起用吧。”
用过早点后,成靖宁让丫头进来收拾东西,继续坐他对面汇报着最近几日府上发生的事和手下商行里的事。萧云旌静听着她说的话,时不时点评几句。“我看天越来越热,想着还是到鹿鸣庄避暑消夏,这回带你进山去看看。”
“那我回嘉祉院收拾东西,你去祖父祖母那里说一声。”成靖宁欣然同意。
萧云旌恢复正常,王太夫人喜出望外,叫住人好生叮嘱了一番,并警告他以后不许再作怪。
“以后不会了。”萧云旌认错并保证道。
次日成靖宁回了永宁侯府,告诉殷元徽要去鹿鸣庄避暑的事。殷元徽见她比几日前神色松快,也不问突然改变主意的缘由,道:“我们准备五月二十走,到时一起吧。”又婉转的说道:“靖宁,以后遇到难事别憋在心里,永宁侯府有父亲、永皓、娘和我,我们都会帮你的。”
成靖宁对殷元徽的洞察力很是佩服,道:“多谢嫂嫂,如果真有难事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撑腰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没事就好,不过我说的话你得记住了。”殷元徽叮嘱道。
从永宁侯府回来,成靖宁便开始收拾东西,过了夏之后会回余杭,索性都一起收拾了,到时从鹿鸣庄回来过后歇上几日,就可直接南下。
夫妻两个的衣裳由她亲自收拾,开衣柜收衣裳,结果从衣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来,便朝外间喊道:“云旌,你过来会儿。”
萧云旌抱着儿子靠近,见到她手里的水晶挂坠,道:“这是了然大师送我的驱邪之物,你帮我找个盒子放好吧。”他还没想好怎样问她,觉着就这样过也挺好,便把东西塞进了抽屉里,不想被她翻了出来。
“你也真是,这东西怎能乱放。”成靖宁拿着,仔细看了看,红绳和拇指大的泪滴水晶,怎么看也不像驱邪之物,“你真没骗我?”她提着红绳,水晶轻微的在她面前晃荡,里面好似有一张笑脸。
萧云旌把萧昱交给乳娘后回来,就见她的眼睛跟随着泪滴形的水晶转。“这里面有东西,你来看看。”成靖宁喊他道。泪滴里的笑脸似迷惑人心精怪,心和神很快迷惑在它那双狐狸一样勾人的眼睛里。
人倒在他怀里,萧云旌只好将人抱回内室,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是谁,索性将错就错。问出口后,成靖宁老实的回道:“成靖宁。”一板一眼的,没有情绪起伏,和他在大觉寺里初次实验的小沙弥的反应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问出口后,便坐直了身体认真听。
成靖宁这会儿意识模糊,思想不受控制,萧云旌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老实的答到:“我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因电梯坠井而死,再次醒过来就变成了个出生不到三天的婴儿。为什么会来这边,我也不知道。”
萧云旌皱眉,她的话里出现他听不懂的词,但细问又觉自己没见过世面,又问道:“你原来也是画家吗?”
“我是xx美院毕业的硕士生,设计师,做服装和珠宝。不是画家。”成靖宁机械地说道。
“硕士?”这是什么?
“就像现在的科举考试,我考过了乡试,会试,最后考中进士,再进一步,考中了庶吉士。”成靖宁对自己的上辈子比较满意,至少算得上成功女性,原本机械的对话,带了几分得意。
萧云旌知道现在科举考试的难度,想着她能如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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