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锐奇的脸皮抽搐,再抽搐,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还没恢复一般。他咬着后槽牙,看着欧阳宇凌,从喉中挤出几个字:“是本王言辞有失,五皇弟快人快语,本王又岂会见怪?”
欧阳宇凌光风霁月地笑道:“既然二皇兄不会见怪,那咱们言归正传。刚才本王说过,邢宏昌没有这个能量,他背后之人,若不自己站出来,本王就要出手了。”
邢部尚书简文埕擦汗又擦汗,英王断案,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些?一夜之间,人证有,物证有,人犯带到,案情也已经理顺,雷霆手段,雷厉风行,若是刑部之案能得英王殿下断这么十天半个月,那些不敢触碰的,难以触碰的案子,是不是可以一清而光了?
可是,他心中却更加悲哀,贾延波的人头,邢宏昌的人头,都已经呈上朝堂了,他的人头,还能在脖子上多久?
英王盛威之下,虽然人人不敢直视,可是,那不知道是否有的幕后之人,却也并没有站出来。不知道是抱着侥幸,还是觉得欧阳宇凌查不到他。
欧阳宇凌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轻击,击到第十下之后,见还无人出列,他冷笑一声,道:“这世上总有一些愚蠢的人,给机会不要,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客气了。”
他扬声道:“右副都御史邹伦,你内院桂花树下埋的四坛金子有一千两吧?成色不错!不过那也比不上你书房内壁画后的那个匣子里的五十万两的银票,竟然全是万通钱庄的,天下通用,你倒是很会赚钱呀!”
被点到名的右副都御史邹伦扑通软瘫在地。
欧阳宇凌道:“你别跟本王说这些都是你赚的,你这些金钱来自哪里,本王一清二楚。不过,贪墨的事,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是问你,何以叫邢宏昌找人去烧西郊的丝绸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太子私下的产业?”
邹伦抖抖索索地道:“下官,下官没有……”
欧阳宇凌眼神一厉,冷声道:“在本王面前,你最好不要试图隐瞒,本王让你说,不过是给你机会,你以为本王真的需要你的口供吗?”
邹伦瘫软了。
什么叫霸气?这就是的。
当着皇上的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毫不避讳地告诉一个正三品大员,他连口供都不需要,就将他处斩。
这就差告诉所有人,只要他欧阳宇凌愿意,只要他想,什么二品三品官,在他眼里连蚂蚁都不是。可是,他对更夫和商人都如此善待,对一个毛贼都十分宽容,又告诉所有人,不要以为官职高,在他眼里就有了地位,能让他另眼相看。
欧阳宇凌逼视着邹伦,声音冷得好像透着冰碴子,缓慢却压迫地道:“因为早就知道那是太子的产业,所以你身后那人觉得可以给太子以重击,让朝政不安,让我父皇和太子皇兄父子见疑,是不是?”
邹伦哪里敢当这么大的罪名,哪怕他最后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欧阳宇凌又道:“左副都御史严柏严大人?”
随着欧阳宇凌这一声,在左边的官员之中,大步走出一个人来,那个四十岁左右,圆脸方正,看着欧阳宇凌的目光却是凛然不惧。
他方正的脸眉头深锁,一脸古板,大声道:“是我发现了那是太子产业,是我弹劾了太子,是我将此事大白于天下,英王殿下也要砍我的头么?下官人头在此,英王尽管砍去!”
在欧阳宇凌气势极甚,连齐王都挫羽而不语的时候,这个三品的左副都御史不但没有害怕,竟然还叫起板来了,一时,众人脸色各异,也不知道是赞他的胆量,还是赞他不知死活。
不过,竟然有人和英王殿下对着来,这朝堂之上,倒有一半人心思各异。
欧阳宇凌笑了,竟似对严柏这种叫板似的大声对着来毫不在意,反倒温声道:“严御史不惧强权,敢为不平之鸣,即使面对太子,也不以位卑而明哲保身,宇凌是佩服的!”
严柏板正着脸还是没有笑意,语气极冲地道:“那你叫下官出来做甚?难道不是想砍下官的人头?我严柏持身正,行得直,站得稳,英王殿下若要砍下官的头,下官是不惧的。”
欧阳宇凌笑骂道:“严御史,你的人头很值钱吗?你是家有三十万两,还是儿子杀了人?求活的人本王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的,本王倒是少见。一个青史留名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不辨事非?”
严柏一呆,他一向自认为官清正,每每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去弹劾那些比他官大位尊的人,有个外号叫严石,竟然是他水泼不进,不可收买,他要觉得不对的事,但凡让他知道证据,必然弹劾。
所以,当日知道那竟是太子的产业,他立刻就连夜写了奏折,第二天一早,在朝堂上掀了出来,引起朝堂震动。
这样一块石头一样的人物,根本不怕死,反倒很有清名。
听欧阳宇凌没有杀他的意思,严柏心中奇怪,但是欧阳宇凌后面的话让他更奇怪,他梗着脖子道:“下官是行自己的职责,并非为了青史留名。下官自认言之有物,何以不辨事非?”
欧阳宇凌道:“本王问你,太子私营丝绸厂,若无事故发生,该治太子何罪?”
严柏道:“太子以储君之尊,行此商贾之事,有损国体,有损君威,但……”他在心中想了又想,斟酌又斟酌,终于无奈地道:“私德之事,未曾量刑,似乎无罪可论!最多……罚俸!”
欧阳宇凌缓声道:“但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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